[神女赋][33-39]
************第三十三章势
「想不到那外表看似忠厚老实的庆王,内里竟有如此厉害手段,竟能将孤那
生性冷傲孤高的白雪皇侄女这般与着众人一同玩弄在床笫之间。」马车内大皇兄
璃龙的声音不无惊讶,淡淡然笑道:「无怪乎这几日里诚皇弟你的身影总是神出
鬼没,想来却也享受到了孤那白雪皇侄女的旖旎风采?」
「庆历那老色鬼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趁着祈白雪那小嫩丫头伤重,这才
有胆量夜里带着一帮宗族子弟们摸上门去,给那小丫头开苞玩腿儿操嫩穴儿嘛!」
大皇兄璃龙一言既出,却听那诚皇弟原本兴致高昂的声音忽地一下结巴了起来。
「嗯……至于那小丫头的风采嘛……这…倒也不尽然……」
「噢,莫非诚皇弟你有难言之隐?」璃皇兄好似猜出事情关键,苍老而虚弱
的声音呵呵笑道。
「大皇兄真是料事如神!」那诚皇弟的声音「哼」了一声,好似颇为不快道:
「祈白雪这小丫头片子的狠辣劲儿真是不小!昨日晌午,孤见那庆历老鬼一个人
鬼鬼祟祟的躲在床上偷偷操那祈白雪丫头的小嫩屁眼儿,操的那小嫩丫头[哼卿
哼卿]的闭目低低直喘。孤在一旁看的心痒,一下来了兴致,便也一并脱了衣服,
跟上前去,寻思着和庆历老鬼一同玩个双龙戏凤的花花架子。但岂料这还没插将
进去呢,孤不过是顺手揪了揪那祈白雪那丫头胸前的一对浑圆大奶儿,那黄毛丫
头便炸了毛,起身一掌把我俩都推开了,还说什么今日到此为止。王弟我兴致正
高岂能答应,却不想那胆大包天的狠辣丫头竟而倏出一指点中孤的下身脉门,害
的王弟我至今为止都是不能行房……」
「哈哈哈……诚皇弟,依我看啊是你这老色鬼太性急了,根本就不懂女人呐!」
却听那大皇兄璃龙的老态龙钟的声音呵呵一阵大笑,道:「诚皇弟,皇兄是过来
人,须知这女人都是要含在嘴里,化在掌心慢慢去疼的,我那白雪皇侄女初经人
事,破瓜不久,似你这般脱了裤子就干的粗暴行径,她岂会没有意见,孤看你啊,
还是去向那庆历亲王多去讨教讨教,问问他是如何将我白雪皇侄女哄骗到床上任
其抽插前后二穴的吧!」
大皇兄璃龙的声音嘲笑了一阵,继而说道:「不过诚皇弟你也别气馁,待得
办妥此事,大皇兄我归返宫中定寻几个不出世的高人替你化解此厄,待你重振雄
风之日不妨带上他们,再去那寒玉宫中寻孤那白雪皇侄女,教她在床上怎样做一
个合格的女人!」
「那王弟之事就全然托付于大皇兄了。」诚皇弟的声音大喜过望,愤愤然道:
「哼哼,祈白雪那长腿儿丫头不是傲吗?待孤再归返神王宫之日,定然叫那孤傲
丫头见识见识我诚蛟亲王的厉害手段,定找几个人一同玩她,前后夹击,操的她
两个小嫩穴儿开花,夜夜都合不拢长腿儿!」
而此时间,马车内耳旁惊闻不断的赵启早就已经是听的是双眸血红,浑身气
血上下翻涌不止。赵启铁青着个脸,伸手从背后缓缓取出G-22式阻击步枪,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车窗外那奢侈的不像样的马车内两个胖瘦人影。只待气机锁
定之后便一枪结果了这两个言语中肆意侮辱祈白雪的庆氏皇族淫徒。
但却不知道为何,在赵启隐隐约约间就要锁定那马车内二人之时,内心又是
生出了一个与先前想法截然相反的古怪的念头,「我若能助此二人达成心愿,岂
不就是说日后在寒玉宫内也能向他们一般,随随便便的就能将白雪妹子抱到床上
去插穴儿玩足……」一想到祈白雪在床上赤裸着她那不沾染一丝凡尘的白嫩赤足,
被着神王宫一众淫徒们含在嘴中,肆无忌惮的掰玩品鉴射精的那一暮暮香艳场景,
赵启内心中愤怒之余,却是忍不住的一阵剧烈颤抖,小腹之上热流涌上,裤裆内
那狰狞事物竟尔控制不住的怒然勃发起来。
「为什么神王宫这群不知羞耻的老家伙们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轻而易举的将
白雪妹子搞到床上去插足儿玩穴,肆意内射?到底凭什么……难道仅仅凭借着他
们是庆氏王族的身份血脉吗?」
「我不服……苍天不公……」在这两股羡恨胶着的极致扭曲情绪里,赵启单
手抱头,五指紧紧插入发丝,蓦地发出一声低吼,眸中凶光大盛,当即便要扣动
扳机,将眼前这支车队肆意杀戮之时,关键时刻却有一只冰冰凉凉的柔软手掌轻
轻抚上赵启那因暴躁发狂而扭曲变形的黝黑脸颊,继而沿着赵启脖颈胸膛小腹一
路向下抚去,伸进裤裆,一下紧紧握住了赵启那坚硬如铁石的狰狞事物,缓慢而
有节奏的上下撸动起来。
「啊……」感受着那包裹住自己下体手掌中传来的惊人柔软力道,赵启[嘶]
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徒然醒悟过来,当即松动枪支,低头转目看向下,却见怀中
原本正在酣酣昏睡的云韵不知道什么时候清醒了过来,两只好看的美眸微微张着
看向自己,那病态而苍白的脸上不见有一丝血色。
「韵儿……」赵启转动身形,正欲伸手向前将胸前云韵紧紧搂在怀中之时,
却蓦地听闻云韵那还在病中虚弱的声音说道:「淫和尚,别动!你久积欲火,未
曾宣泄,以至于邪祟入体滋扰心神,若你还想好好活着,就闭上眼睛好好的享受
吧!」
赵启惊觉云韵那伸入自己裤裆中握住自己下体的柔软的手掌忽地一阵加力撸
动,发出[吧唧吧唧]一阵阵不堪入耳的淫靡摩擦之声,赵启顿时只觉小腹中酸
麻一片,下体偌大个事物突突乱跳不止。
「韵儿的小手…好柔软…竟是这么的爽……」赵启看着云韵那微红的小脸,
一边吸着凉气,一边竭力克制着脑海中那隐约而然的想把怀中女子剥光了衣物,
压在胯下插穴儿射精的冲动想法。
「你在想祈师姐!」恍然间,赵启却听云韵虚弱的声音问道。
「嗯!」赵启点了点头不置可否道,在自己最心爱的女人身旁,赵启并不想
有所隐瞒。
「无耻淫徒!」云韵忽而一咬贝齿,说着话间,手掌更是加了几分力道,将
赵启一根黑长大屌撸的青筋突起。
赵启感受着云韵掌间传来的一阵阵令人销魂欲死的紧小娇嫩,口中吸着气道:
「怎么,听我说喜欢你祈师姐,你却吃醋了?」
「还是那句话,你配不上她们!」回应赵启的依旧是云韵那句冰冷冷的犀利
言辞。
「哼,总有一天我会证明给你看的!」赵启的情绪彷似被云韵毫不留情的一
番话语所重伤,动念间,眼前景象扭曲变幻,好似又联想起那日祈皇朝对自己所
述杨神盼光着翘着那满是被男人精液射满的屁股,跪在地上,替着神殿一众淫徒
含屌吃精的极致撩人情形,不由下体之上又壮了一圈,小腹收紧,嘶声道:「女
人,抓紧我,要射给你了!」
瞬见赵启浑身黝黑高大的身躯刹那紧绷起来,宛如一头发情公牛,呼哧呼哧
粗喘着大气,不住震颤着身躯,频频抬首挺腹,将被云韵握在手中的一根黑色粗
长大屌,「啪嗒」「啪嗒」,插的飞起。少顷,胀红的的龟头之上一阵剧烈收缩,
赵启喉中发出一声几似泄欲,舒服到了极点的厚重沉哼。随见一股股浓稠不已的
乳白色精液宛如道道强劲水箭,肆意喷射而出。眼见偌大个马车车厢内就要被赵
启射的一片狼藉,云韵倏出一只洁白手掌轻轻掩住赵启胀红通紫的下体,手掌之
间「叭叭」传来赵启一阵接连一阵的狂猛射精之声。赵启这股强猛有力的阵阵滚
烫精液,尽数都喷打在了云韵那只温润如玉的洁白手掌之上。
好半响功夫,赵启这才堪堪停下了他那一阵高似一阵的突突激射,黝黑壮实
的身子打着颤儿,嘴里一阵一阵舒舒吸气道:「真真是爽死我了……果然还是这
种美妙滋味最为诱人。」
赵启说话之际,眼睛目光堪堪迎上云韵那对明亮如炽的眼眸,心中一突,瞬
间只觉自己好似一只肮脏不堪的过街老鼠一般,龌蹉至极:「真该死,为何我每
次只要一想到白雪妹子亦或是盼儿姑娘在床上被人肆意插弄射精之时就这般疯魔,
难道我真如祈皇朝说的那般是个变态不成?」
赵启面对云韵眼中那看似寞若的目光,心中只觉歉然无比:「韵儿,对不起,
我……」
话音未落,却被云韵一下从中打断。云韵那微带着几分虚弱气息的声音说道:
「赵启,你是什么人,我很清楚……帮你也是迫不得已,你不必向我再解释什么,
好了……我很疲乏也没有力气再帮你做些什么,你如果还不觉满足,便请自行动
手吧,我不介意你对我做些什么。」说罢,背过身躯,卷缩成一团,缓缓闭上了
她那疲惫不已的美眸。
「韵儿!」赵启看着怀中面色苍白,气息虚弱的少女,只觉心中歉然无比。
不由伸手抱紧了云韵那盈盈不堪一握的纤细腰肢,「抱歉,如果时光可以倒流,
我依然无法保证是否能够改变过去发生的一切。」
时间过的很快,晃眼时间,护送赵启与护送二位亲王的车队就已经在这蜿蜒
崎岖的山道之间行过半日时光,抵达了神照峰那气势恢宏的山脚之下。
在这半日时间里,赵启曾几数次运动脑中灵觉,妄图再度探听侧身马车内二
王言谈中的信息情报。他的心中隐隐渴望着听见有关于祈白雪的一切信息,却不
想徒遭横阻,他所运发的神念方一探出,就被马车上方那长眉僧浑身散发的一股
诡异力量堪堪逼回。赵启徒获敬皇城与祈白雪二人毕生修炼的大半真力,自身实
力已然强到一个寻常人等不敢想象的地步,自是不会甘心就此放弃对马车内二王
的信息窥视。
他本欲运起全身之力再与那盘腿踞在马车之上的长眉老僧较个高下,却又奈
何此时间怀中云韵复又陷入那沉沉的昏睡当中。赵启唯恐二人比试,波及怀中佳
人,这才堪堪放弃了与马车上长眉僧一较高下的想法。
赵启抱着怀中昏睡佳人定定立在书写[神照峰]那三个苍穹有力朱红大字的
巨大碑石之下。看着那渐行渐远,消失在崎岖山道之间的豪华车队,心中感慨万
千。曾几何时自己也能跻身抬脚迈入这庆氏皇族的上层领域,只手掌控一切?
赵启心中明白,经此一别,自己在短时间内怕是再难轻易见到那赤足蹁跹,
孤高冷傲的祈白雪了!
「白雪妹子,愿你能够远离神王宫这污黑龌蹉的人间炼狱!」赵启轻轻叹了
一口气,抱紧怀中佳人,向着神照峰顶神罚殿方向一步一步踏阶而上。
这说来也怪,赵启本以为自己一力格杀了万象门四当家齐虎与一应门徒之后,
万象门一众党羽一定会想方设法的疯狂报复自己。是以赵启在一路之上运起全身
灵觉,高度布控在归山之路的每一个角落,试图将危及自己的风险程度降到最低。
赵启费心耗神的戒备着,全然不敢松懈,倒不想这一路之上竟是风平浪静,半点
伏兵痕迹也无,全然枉费了赵启这一路归山之行的小心谨慎。
「奇怪,这不对劲!」
神照峰表面情况越是平静,赵启心中越发感到诡谲,赵启经历过许多凶险,
知道遇到眼下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这第一是万象门知道自己实力强横,异于
常人,想尽量麻痹放松自己,以求在最后关键时刻出绝手击之,一击致命,这其
二便是神照峰中出现其他巨大变故,以至于万象门人手吃紧,不得不收缩人手,
谋夺其他。
而赵启却深深知晓,这两种情况无论是哪种情况对自己来说都是一种巨大风
险,他不敢放松自己对周身的丝毫警惕。
赵启运起脚力,在这蜿蜒奇险的陡峭山道阶梯中再行一阵,已然抵达了半山
腰,望着半山腰间那三点一线,连绵成群的巨大建筑,赵启蓦然间鼻间一缩,竟
似乎闻到了一股混合着泥土清香湿重的血腥之味。
「不好,这里似乎曾经有人厮杀过。」赵启闻着气味,心头一动,抬头看去,
却见山门中玉道正侧方横七竖八的躺着七八名身着青白二色道袍的神照峰弟子。
赵启上前一探却是发现这七八名神照峰弟子的死尸伤口各异,且伤口温热明显刚
死不久,瞧着满地伸延的血迹与一排排杂乱脚步,明显便是从一场小遭遇战中相
斗的落败一方。
「瞧着情形,看来是只有第二种可能了,只是不知这神照峰中为何徒生内乱?」
赵启带着心中疑惑,追寻着地上痕迹一路追踪,半柱香的功夫,追踪到神照峰侧
殿方一片森森郁郁的苍树林。
在这片苍郁的老树林中喊打喊杀之声呼喝连天,不绝于耳。赵启不假思索,
当即便抬脚迈步走入当中。
此时的赵启体内真力大增,俨然有信心不依仗枪械之力,也能在一众神照峰
凶徒面前,护得周身无碍。
赵启穿过苍树林中一片霭霭白雾,只听打杀之声越发响亮。伸手拨开身前枝
叶,可以清楚的瞧见树林当中有着身着青白二色道袍的两拨约莫近百名神照峰弟
子正在持剑相互火拼。此时树林中约莫大半身着白色道袍弟子们占据着绝大优势,
手持利刃将余下约莫二三十名青袍弟子包围在内,正一步一步缓慢缩小着包围圈,
收割着青袍弟子一方人马的性命。
「花玉道人?」赵启瞧见青袍弟子正中正勉力抵抗着一个枯瘦老者进攻的矮
壮道人,不由心中微惊,脱口说道。
那花玉道人本自漫天挥舞着手中浮尘,拼命抵抗着眼前枯瘦老者一招快似一
招的狠辣进攻。忽而闻声瞥眼瞧见了从侧殿树林中走出,怀中抱着云韵的赵启,
心中登时大喜过望,惊呼一声连道:「尊者大人救我!」
那枯瘦道人乍闻花玉道人口中之言,顿时心中一惊,停下手来,撇头看向赵
启,迟疑片刻,忽而阴气森森的道:「你就是那大庙里的和尚赵启?」
赵启瞧见那枯瘦道人脸上的凶恶神情,却丝毫不放在眼里,淡淡道:「本尊
乃为神照峰一峰之主,你即为神照峰一脉门徒,却怎敢直呼本尊之性名。」
那枯瘦道人听见赵启一番言论,脸上闪现一丝凶恶神情,厉声喝道:「很好,
你既自承身份,那便还我四弟命来!」说罢,当即呼喝一声,仰头喝道:「孩儿
们,一起助我割下此撩狗头,替四当家的报仇!」话音落下,双手一挥袖袍,枯
瘦的手掌间迸发出两团黑色真气,当先一人带领着身后一众门徒向着赵启蜂拥而
去。
「四弟?这群人原来都是万象门的爪牙。」赵启不知万象门为何与花玉道人
在这树林之中徒发火拼,瞧见那枯瘦道人带领着一众门徒向着自己疯扑而来,也
不惊慌,当即沉喝一声,模仿着敬皇城不怒神威弹压之势,真力至丹田而出流转
全身,复又一下至周身百骸中一下尽数运发至外。
刹时间,苍苍郁郁的树林间狂风大作,赵启精纯真力弹压之下,却见那以枯
瘦道人为首的一众万象门凶徒如中风邪,各个都被定住身形,凝滞动作,立在原
地不能稍动,唯独那枯瘦道人手爪之间抓着一团黑雾,踉跄挣扎着步伐,向着赵
启一步一步缓慢逼进。
「功夫练的不错,经我真力威压,竟还能有所反击。」赵启心中微一惊异自
己体内如今蕴含的巨大力量,如受鼓舞般,口中再度大喝一声,单手握拳,沉下
膝盖,压榨丹田真气,使出浑身之力压迫着至自己体内迸发而出的精纯真力,向
着前方枯瘦道人身躯聚拢而去。
那枯瘦道人再度遭受赵启真力逼迫,顿时前扑步伐再度缓慢起来,只见他额
上青筋直冒,牙齿咬的的[磕嗤]作响。他虽是此般狼狈模样,却依旧试图挣扎
着脚步,犹如一只失重木偶般,向着赵启艰难逼行。
十步,九步,八步……当那枯瘦道人使尽全身之力距离赵启只余剩下最后五
步之时,却听一连串的[噗]声震响,竟是枯瘦道人身后一众门徒们一个个撑不
住赵启威压,七窍流血倒地暴毙而亡。
那枯瘦道人却丝毫不顾及身后一众门徒之暴毙惨状,仍旧小半步半步的挪动
着身躯,试图近身赵启。又过片刻时间,那枯瘦道人距离怀抱云韵的赵启只剩三
步之遥,但仅仅只是这前进的两步,就让那枯瘦道人的双眼耳鼻之中缓缓流出了
一丝殷红之血。
「四弟,报仇!」枯瘦道人终于再也承受不住赵启施加的压力,颤抖着身躯,
停下脚步,噗嗤一声,口中吐出一大口鲜血,染红了胸前道袍。
这一幕幕惨景是何等的似曾相识,赵启心中不无感慨,「你有勇气向我挑战,
这很好,但是我比你想象中的要更强,而你此时已经没有机会了,我不是敬皇城,
也没有他那等自负的勇气,我绝对不会给你任何翻盘之机!」说罢叹了口气,在
花玉道人惊异的眼光中向前走了两步,行至枯瘦道人身前,气沉于膝,忽而暴起
一脚,使了个刚猛无俦,又快又绝的高鞭腿,将枯瘦道人那大睁着双眼狠狠盯着
赵启的头颅一下狠狠踢飞。
花玉道人眼见那此前还逼迫的自己狼狈不堪的枯瘦道人没怎么动作,就这样
被着赵启暴起一脚踢的人首分离,当即吓得浑身一个哆嗦,对着赵启躬身跪拜道:
「尊者大人神功盖世,小道万分敬仰!」
赵启闭上双眼,灵台清明,丹田腹中默运明神功,缓缓收回刚刚发出的势道:
「好了,花玉道人,不用拍马屁,你知道我想听些什么,说吧,我不在的这些天
里,神照峰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三十四章混乱之地
「尊者大人,那日你收拾了齐虎儿那莽汉后,万象门的那几条大狼狗们都发
了疯,在神照峰中疯狂找你,却哪知这一群大狼狗们寻至那鹤老儿的神鹫峰地界
时竟与那鹤老儿发生了冲突,双方人马俱都火拼了起来,各自都折了不少弟兄。」
花玉道人盯着赵启眼眸,咂巴着嘴唇,小心斟词酌句道:「这双方人马在神鹫峰
中火拼一场也就罢了,那都是一场误会,各自赔礼道歉解开便是,可却哪知道此
后一日之间,万象门与神鹫峰双方高层耄耋莫名其妙的在各自殿堂庙宇中陆陆续
续的又死了好几个,暗杀手法都是出自双方高人之手,这一下大家都炸了锅,那
鹤老儿的首席大门徒成疯子与万象门的众马匪不管不顾又互相大肆攻伐了起来,
来来去去,这几场拼斗下来双方委实陨落了几个门中好手。」
花玉道人说到这里语气忽而变的委屈起来,咬牙切齿的骂道:「我神兆宫本
来没啥卵事,乐得看到万象门与神鹫峰二门在这神照峰中拼个你死我活,也不知
道是哪个王八蛋放出的消息,说那一日里万象门与神鹫峰死去的几个老东西都是
出自我沈师兄乾坤倒转的手笔,居然污蔑是我沈师兄在尊者大人你的授意下故意
暗下杀手引得二门争斗,最后好坐收渔翁之力掌控全峰。」
「哦,那你们为何不解释清楚,就任由这条谣言肆意蔓延?」赵启眸中目光
闪动,如在深思,不紧不慢说道。
「我们倒也想啊……还不是因为那日我领着尊者大人去齐虎儿那处行宫给人
落了口实……」花玉道人说到这里一连串的叫着天屈道:「小道百口莫辩,那万
象门与神鹫峰近几日火拼加剧,怨气颇深,经人这么一挑拨居然把气都撒在了我
神兆宫头上,竟然一起联起手来对付我神兆宫,今日若非尊者大人你的搭救,小
道这条性命就要被氏也那老东西给葬送在这里了!」
花玉道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着,忽地一下抢到赵启身前躬身拜下,道:
「眼下万象门那群大狼狗们与鹤老儿的神徒们正围攻我沈师兄的神兆宫,情势岌
岌可危,小道万不得已之下这才率领一支人马偷摸突出重围,前去求援,竟不想
被氏也那老王八给盯上,险些丢了性命,还请尊者大人看在小道曾经百里驰援的
情面上救我沈师兄一命!」
「那你却说说,我为何要帮你呢?」赵启听了花玉道人一方诉求,表面上古
井不波,兀自有整以暇地说道,心中却是震惊万分:「是他,一定是他,这等惊
人的手笔只有他这等计谋无双的枭雄才能做的出来,这伏月门主当真是好手段,
竟能借我之名,在短短的数日时间就搅的神照峰中乱像四起,相互攻伐,若非我
及时赶回,想来要不了多长时间这神照峰中的大小势力就要被他断月峰一脉侵吞
的一干二净,届时我便算空有一身武力也要被他从中架空。」
「我一定得制衡伏月门主,不能让这件事情继续扩大蔓延!」赵启内心恒权
再三,最终采用最稳妥的一个想法。
花玉道人听了赵启此言,脸上神情微微变化,狰狞了片刻,似乎是做出了最
后决定,当即双腿跪地,一拜到底道:「我愿代我沈师兄向尊者大人您起誓,若
尊者大人你能助我神兆宫一脉脱此大难,我神兆宫一脉愿为骥尾,从此追随尊者
大人刀山火海,绝无二话!」
「此话当真?」赵启的双眸渐渐明亮起来。
「若违此言,我花玉道人便如此指!」花玉道人狠劲上身,竟尔一咬牙,伸
手捉住自己左掌小指,奋力一扯,只听[吧嗒]一声,左手小指竟被他自己生生
扯断了半截。
赵启看着那疼的满头是汗的花玉道人,忽而仰头哈哈一笑道:「花玉道长誓
而断指倒让本座刮目相看,也罢,今日本座便当还你一个人情,去救你那沈师兄,
只是你切莫忘记今日你断指起誓之言!」
赵启正愁自己毫无根基建树,眼瞧天大的馅饼掉落在自己眼前,此时他还真
怕自己救援不及时,神兆宫被万象门与神鹫峰连手灭去。赵启一念想着,说罢当
即用手紧了紧背上G22式阻击步枪道:「情况紧急,撇开这群弟子,你这便领
我前去你沈师兄的神兆宫吧!」
****
上山的路很险,尤其是神兆宫这等建造在悬崖峭壁之上的陡峭边缘。尽管赵
启脚力非凡,仍旧是花费了不少时间功夫这才抱着怀中云韵与花玉道人二人堪堪
赶到这神兆宫一座崎岖巍峨矗立在巨大山峰之上的巨大宫殿之前。
「倒不想这神兆宫竟然也建造的如此气派丝毫不弱于神照峰诸峰之上的各大
主殿!」
赵启打量着眼前壮观景象,深吸一口气,抒发着内心感想,却听此刻间神兆
宫中接连传来了一阵阵震耳欲聋的呼嚎打杀之声。微一侧目,视力投射而去,目
力所及处却见神兆宫行宫正殿前方一块巨大的圆型道场之中杀声震天。有着约莫
七八百名身着青白绿三色道袍的神照峰弟子们,手中持着各式兵刃相互攻伐,混
战不止。而在这三拨混战弟子正中却有三个人影在人群之中上蹿下跳打斗不停,
不时出手将身周偶尔来犯的弟子一招格毙。
「这几人身手不凡当是这些弟子的掌舵者。」赵启凝起目光打量着这全力拼
搏的三人。却见那三人之中并非杂乱无制,而是其中两个虎背熊腰的铁臂大汉正
一同围攻着一个身着深蓝色道袍的瘦削神官儿。那蓝袍老道馆儿手里拿着一只四
尺来长的漆黑判官笔,正滴溜溜的不停旋转着,不住抵御着面前二人忘命猛攻。
一边将二人侵袭猛砸而来的粗壮臂膀尽数挡回,嘴里一边气急败坏的呼喝连天。
「那三人里穿着蓝色道袍的老神官儿可是你的沈师兄?」赵启眼力非凡,只
在人群里瞧上一眼便认出自己确定想要救援的那人身份。
「尊者大人好眼力,那被铁楛龙莽两条万象门的大狼犬围攻的正是我神兆宫
第一顺位判官,神笔沈天官!」花玉道人盯着场中情形,眨巴着干裂的嘴唇小声
央求道:「还请尊者大人出手救我沈师兄一命!」
「呵呵,不急不急,我们看看再说!」赵启如今得敬皇城大半身精纯真力相
助,眼力劲儿自是提升不少,自是不会被花玉道人三言两语就随便糊弄住,他只
一瞧眼便看出了那神笔判官沈天官在面对着铁楛龙莽二人的全力围攻,并未使出
全力,仍是在留有余力,似乎是在顾忌着什么一般。
「奇怪,这沈天官的实力明显要在那万象门二犬之上,要说能够将之二人反
手击退也是不难,只是不知道为何在打斗之中出招都这般谨慎,莫非……」
赵启心中一动念,好似捕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淡淡气息,心念斗转间,当即
目光往一侧轻移,却见三人身侧后方一众白袍弟子之中站着一位颌下蓄着三缕长
须的鹤发老者,但见那鹤发老者此时眯着一对狭长的眼儿,正目光熠熠,阴测测
的注视着身前打斗的三人,双手负在身后的长长袖袍之内,劲流涌动,紫光隐隐,
明显打着随时出手将这面前正于打斗着的三人一同出手除去的险恶心思。
「难怪沈天官这般顾忌,不敢出全力出手,原来是在时刻提防着身边的这位
鹤发老怪。」赵启察觉到场面中的诡异情形,既不行动,也不点破,仍旧是抱着
云韵,站在原地定定观望,在心中只暗暗想着:「尽管我此时的境界早已不同往
日,但这神照峰中各方势力仍旧不可小觑,若这二人不拿出手底下的真本事来搏
命,想来便算我这番出手也不能得其用之!」
赵启静静立在原地不为所动,却把一旁花玉道人给急坏了,只见他央求片刻
没有得到赵启丝毫回应,当即[铛]地一声拔出手中长剑,遥指前方沈天官三人
战团,呼喝一声便欲上前厮杀,却被赵启一脚猛地踹倒在地,低喝道:「真蠢材,
看不出来你沈师兄因过度忌惮而未用全力吗?」
赵启话音一落,当即手掌朝地凝力一旋,抓捏起一块圆润石子握在掌中,笑
道:「也罢,你既这般心急,那便由我来添一把火!」说罢手腕一屈,手中石子
[嗖]地一声激射而出,堪堪打在那三人战团中正深深戒备的沈天官脚裸之上。
但见场面中那原本留有余力,稳扎稳打的沈天官脚下忽地一个趔趄,身躯一
斜向后倾倒。那相互配合狂猛进攻的铁楛龙莽二人本自正为拿捏不下而深深担忧。
忽而见得对头露出破绽哪能善罢甘休,当即大喜过望,展臂上扬,各自施展了一
个看家绝学,铁臂呼啸如风,猛如烈虎一般对着沈天官疯砸而去。
「烈虎劲!」
沈天官识得这招厉害之处,危难中不敢托大。当即使了一个鸽子翻身,稳住
后翻身躯,忽而袖下漆黑铁笔猛一发力,使了一个极为诡异的刁专角度,穿透过
二人凶猛无畴的罡风[叮]的一声,正确击打在二人挥来的金银铁臂之上,发出
[碰]地一声剧烈碰撞声响。
霎时功夫,罡风再度炸现,掀翻了以三人为圆心周身的一大片弟子,却见三
人闷哼一声,身躯各自都一个趔趄站立不稳,明显是三人在全力火拼之中受了不
轻的内伤。
关键时刻,却听一声哈哈大笑,竟是那一直站于人群中蓄势不动的鹤发老者,
忽而身形闪动,一下冲天而起。双手卷起的袖袍当中紫光大作,风声鹤唳,直击
沈天官那消瘦的面庞。
「紫阳绝鹤掌!沈师兄,当心,是那鹤老儿的成名绝技!」
被赵启一脚踹倒在地的花玉道人得见危机,忽而高声嚎叫道。
「沈老倌儿,晚了,此刻间便算是你拿出乾坤倒转的通天手腕儿也决计难逃
重伤之虞!」那鹤发老者凝集全身之力一掌向着沈天官面门狠狠印下。
关键时刻,一道身影犹如旋风一般卷入场中。却是赵启孤身一人袭入场中,
伸手一掌隔着半空与着那鹤发老者重重对了一掌。
「轰」地一声震天炸响,神兆宫中诸多拼斗弟子各都站立不稳滚倒在地。那
原本意气风发,翱翔于空的鹤发老者与赵启隔空重重对了一掌后,霎时紫光消散,
犹如一只断线风筝般倒飞而去,直直将身后一众白袍弟子撞倒一排,这才堪堪稳
住身形。但见他此时脸色铁青一片,右手一只枯掌中满布血线,青黑阵阵,明显
是方才与赵启对掌相拼,受了赵启掌劲反噬之力以至于伤了手掌心脉。
鹤发老者单袖拂地,半空之中一折身,堪堪卸去袭身之劲力,后退三两步站
稳脚步,反手长袖一拂悄然遮掩住受伤的手掌,道:「足下是谁,何故干涉老夫
内门之事!」
「鄙人,神照峰诸峰之主赵启。」赵启单掌向天缓缓收势道:「阁下又是何
人,为何要在某家的神照峰中暗下杀手,恣意杀屠。」
「老夫乃神鹫峰门主鹤青阳!」那鹤发老者闻听赵启口中自承身份,神色一
肃,狭长的眼缝中眼皮微微抬起复又落下,明显在呼吸间动了些许心思,单手执
礼道:「原来阁下便是那戒律大佛座下嫡传真僧,无怪乎举手投足间竟有这等惊
人艺业,老夫方才见出手杀害我风师兄的仇敌近在眼前,报仇心切,这才不顾神
殿礼仪,贸然出手,却让尊者大人见笑了!」
言谈间,逐字逐句分外强调[嫡传真僧]四字,明显有意将赵启与他神照峰
之主的主观身份区别开来。
赵启闻听鹤门主如此暗藏机锋的说辞却也不以为意,反手一引,将方才在与
铁楛龙莽二人决斗中经受内伤的沈天官扶正身形,笑道:「赵某来迟一步,却让
沈兄的神兆宫平白无故蒙受巨大损失,沈兄勿怪勿怪!」
「咳咳……赵尊者出手相救,小道颇为感激,不知赵尊者今日为何驾临……」
沈天官方才得赵启相救,捡得一条性命,本在心中暗自琢磨着赵启为何要出手救
护自己,忽而听得赵启口中之言,心中[咯噔]一下,隐隐有着一丝不好的苗头,
迅疾斗转思路,组织着言语妄图搅乱视听。却不料想自己急智之下精心组织的一
番言语还未曾说完,忽见那穿着一袭花青色道袍的花玉道人身影,手握浮尘[砰
砰]几下,连声抽倒外围几个持剑的神鹫峰白袍弟子,徒然闯入人群,三两步跑
至沈天官身前,打断沈天官的发言,气喘吁吁道:「沈师兄,方才那鹤老儿没伤
着你把,幸好关键时刻师弟我请得赵首尊及时来援,若不然今日倒教那鹤老儿真
个偷袭得手了……」
沈天官被花玉道人这一番突如其来的言语惊的眼皮直跳,原本略显苍白的面
孔愈发的惨白,心中止不住的哀嚎道:「完了,完了,原本还有希望藉着同抗外
敌的前提下用巧语敷衍过去,这回却是上了贼船,彻底的洗不清了……花玉小儿
…竖子无谋,害我…害我啊…」
沈天官心中虽然哀叹不止,却也是个狠辣角色。心知自己此时此刻如果还要
推脱,届时遭受的恐怕就不止止仅是万象门与神鹫峰二门的合围进攻,只怕到时
己方神兆宫一脉在神照峰中为众人所指,几无立足之地。
沈天官眼见事情已经朝着自己最不希望看到的另一个方面发展,当下一不做
二不休,拱手弯腰倒地,对着赵启深深鞠了一礼,双手握住两只四尺来长的黝黑
判官笔,遥指鹤门主与铁楛龙莽两个孪生黑壮大汉,道:「赵首尊,今日驰援之
恩,小道必然铭记在心,只是那万象门与神鹫峰二脉素来不敬重首尊神照峰峰主
之名,今日更是肆无忌惮的屠戮吾神照峰内门弟子,莫如今日便由小道代劳,替
首尊大人出手除去这二脉之人如何!」
「嘿!」
「好胆贼子,还我四兄命来!」
发声大吼的却是那从地上爬起的铁楛龙莽两个孪生黑壮大汉。只见他二人双
眼血红,宛如两条饿犬一般挥舞着手中粗大铁臂,向着赵启疯扑而来。
面对徒然生出的巨大危险,赵启好似未见,双手附后,好整以暇,却听赵启
身旁沈天官鼻间发出哼的一声不屑冷笑,道:「万象门诸行烈那老莽夫不在,区
区两条恶犬也敢狂吠乱咬,赵首尊,今日便让沈某替你出手取了这两只大疯狗的
项上人头。」说罢,袖中两只黝黑判官笔寒芒绽放,正欲欺身出击,顿听赵启摆
手道:「不必!」
话音落处,赵启身影快如闪电,平地蹿出,双手屈直,蓦然平展,宛如一头
充满力量的劲豹一般,身影重重撞击在铁楛龙莽两个孪生黑壮大汉发出的烈虎劲
之上,「砰」地一声,发出一阵巨大的震天阶响。
一个照面之间,铁楛与龙莽兄弟二人身形俱都被赵启后发先至的蛮横身影撞
的一个趔趄栽倒在地。肩膀之上铁臂尽裂,手捂胸口,呕血不止。
这烈虎劲乃是万象门中招式最为迅猛凶疾的霸招之一。昔年万象门主诸行烈
便是凭借此招一举重创北威三大猛士而驰名天下。得以以西北一马匪之身成功接
受神殿招安,进驻神照峰当中,便可得知此招凶悍之处。而今却被赵启以更加蛮
横之姿态,横加轻松破去,却可知在场诸人心中之震撼几何。
赵启拍了手掌,震落掌间灰尘,抬胸挺腹,也不看那大口呕血,栽倒在地铁
楛龙莽二人一眼。平静而深邃的目光平视一旁在一众神鹫峰弟子护卫,环绕正中
脸色铁青的鹤青阳,淡淡说道:「鹤门主,本尊一身蛮劲尚且能否过目。」
赵启心知实至之上这个简单道理,为达尽快立威,是故毫不犹豫的将之自身
实力发至巅峰,毫无花哨动作,仅仅凭借蛮力一击便将这万象门中实力名列前茅
的铁楛龙莽二人一招击倒。
好半晌,却见那一直藏匿伤势,脸色阴鸷,神情变幻不定的鹤门主略微颔首,
点头道:「尊者大人神功超凡,老夫自然佩服。」
「即使如此,那依鹤门主之见,以吾之实力,能否位居神照峰一峰之主。」
赵启毫不掩饰内心想法,咄咄逼人道。
「可行,然也可否!」鹤门主说道。
赵启未料到重压之下鹤青阳会给自己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不由神色一变道:
「哦,鹤门主此话却有深意,不妨与我见解一番?」
「若说到实力老夫自然佩服万分,确实无话可说!」鹤门主苍老的声音不紧
不慢说道:「但是若想成为神照峰一峰之主,尊者大人仅仅只有实力却还是不够!」
「鹤门主的意思是说我赵启在此峰中未有根基?」赵启曾在海外打拼多年,
心境何等老练,一听鹤青阳口中之言便知其言下之意,当即说道:「即是如此,
那依鹤门主之高见,赵某到底如何方能坐稳这神照峰的峰主之位!」
那鹤门主未料赵启竟能如此迅疾反应,一眼便看破了自己言藏深意,心中对
赵启更是高看了几分道,「尊者大人可知道这神照峰为何近大半个甲子都未曾有
人继任峰主之位?」
「还请鹤门主替我解惑!」赵启言辞真切道。
「这神照峰与神殿其余诸峰不同,山门之中不仅有各脉门阀并立,既有极西
北之地的苦寒马匪叛军,亦有苦练玄功的道门正统之士,势力错综,复杂无比,
难道尊者大人就不觉得其中有异?」鹤门主狭长的双眸盯着赵启说道。
「莫非……」赵启听着鹤青阳口中之言,心中动念间,脑中忽而想到了一个
极为荒谬的可能,不由脱口道。
「尊者大人却有急智,看来并非未只是勇武之人。」便听鹤门主苍老而阴鸷
的嗓音续道:「尊者大人猜想的不错,我神照峰列殿十六峰正是神殿用来流放与
收容大庆朝招安叛军乱匪的极地混容之所。」
鹤青阳说着抬眼瞥了一眼赵启身旁那面露阴狠之色的沈神官道:「这沈老倌
儿一脉祖辈都是大庆皇族一脉的阉奴宦官,世世代代把持社稷,祸害朝纲,只因
受上代神女降世之罚,举族被流放至此,而这两个莽汉乃为极西北之地的一众马
匪出生,凶狠异常,常年如蝗虫过境般结群出境,烧杀淫掠,席卷神州西南两界,
为祸一方,这一众悍匪本自应无甚好下场,却只因大庆皇室六镇军力外放,无力
收剿,而接受神殿招安,转而入主此地。」
「无怪乎,这神照峰当中势力如此杂乱诡异!」赵启闻听鹤青阳口中讲述,
心中顿时了然,这也恰好解释了为何老殿主神念会平白送一方尊者大位给自己,
原来便是如此打算。
「若非今日所闻,我还当真是被蒙在鼓里,这神念老儿真的是好算计!」赵
启想着此前那与神念老殿主对答的一幕幕场景,心中不由被惊出一身冷汗:「神
罚,神罚……罚的便是我等这般穷凶极恶的化外之人。」
赵启脑中连绵思绪幻想间,却听身旁沈神官双眉竖立,厉声喝道:「鹤老儿,
你嘲笑我辈宦官出身,却怎不先过问一下自己的先辈们,也不知道是谁的祖辈儿
整天阶的在神王宫中卖弄丹药,装神弄鬼,迷惑世人!」
「呵呵,沈老倌,莫要色茬,我只就事论事,先辈如何早已时境过迁,何必
深究。」鹤青阳咳嗽一声,道:「神殿当中备受尊敬的大能者们看不上此地,次
一级的老神通们亦也不屑来此清苦之地,而余下的众人却又无实力可驾驭我神照
峰中大大小小近百势力,这也便是为何我神照峰中这么多年来一直无人能够接此
峰主的主要原因!」
「那依鹤门主之意,我又当如何做,才能够使你心服口服?」赵启听了鹤青
阳一阵叙说,忽觉眼前这个年过甲子,白须飘飘的神鹫峰道人行事纵然阴狠无端,
却也胸藏锦绣,若能收归己用,驾驭得当,也不失为一个绝大的助力,当即一字
一字认真道:「此事关键,请青阳先生认真回答。」
赵启对鹤青阳的的话语里改变称呼,用上[先生]二字,足见其言下已然萌
生招揽之意。
「不知者当真无谓!」鹤青阳闻见赵启实诚态度,忽而摇头叹道:「只怕很
难,我神照峰诸脉势力一向很是排外,尤其是尊者大人这般以外在尊贵身份强行
介入之人!」
「先生不肯相助,那真是太可惜了。」赵启亦摇头叹息道。
鹤青阳口中叹息连连说着,忽而狭长的眼眸中闪过一道异彩,阴鸷鸷的笑道:
「这成势之路虽是千难万难,不过尊者大人如若能够折服一人,我鹤青阳及神鹫
峰麾下一众弟子便甘愿为尊者大人所驱使!」
「哦?能让青阳先生如此忌惮,想来那人在神照峰中已成大势,青阳先生且
问那人是谁?」赵启本道收揽此人无戏,忽闻此言,眼前不由一亮道。
鹤青阳袖袍一拂,箕指赵启身前躺倒在地的铁楛与龙莽二人道:「昔日纵匪
席卷西北两地,坐拥十万众马匪之首,万象宫大殿主——诸行烈!」
第三十五章豪赌
「好狠毒的鹤老儿,杂家可不会受计,你这是驱虎吞狼之计!」沈神官受众
人围攻,如今在神照峰中几无立足之地,唯一能够暂时依附之人唯有赵启,闻听
此言,当即怒上心头索性将那日在殿中与众人协商共同节制赵启之事全盘拖出,
道:「赵首尊切莫上当,鹤老杂毛这老家伙可不老实,为了活命什么事都做的出,
那日设计你登山大典,便是出于这老杂毛的全盘算计!」
赵启想起此前自己初来驾到神照峰所遭遇的一系列冷遇心中就是一阵微恼,
但他不是那种眦睚必报之人,一念想到自己在这神照峰中如若真的大手施为,很
有可能会像鹤青阳所安排的那样一无所成,最终灰溜溜的被赶山门。心中对鹤青
阳的韬腹策略佩服又多了几分,不由一摆手道:「渔翁得利也罢,驱虎吞狼也罢,
若想真正掌控神照峰全境,与诸行烈的决战都是在所难免,不过只是早晚之间,
若我真的失败却也无资格再谋其他!」
赵启乃是一个杀伐决断之人,心中既有念头,当即决断,「青阳先生,你且
带上他们前去万象门替我通达战令,便说我神照峰主赵启,三日之后愿在此地与
他一决雌雄,胜则以我为主,负则言令由他!」
「好,尊者大人好胆魄,老夫定然全力促成此战!」鹤青阳拱手说道:「那
诸行烈此时出征在外,还未曾归山,此事重大,老夫须得亲自去请,尊者大人若
无其他说辞,老夫这便告辞了!」说罢白眉一瞥,身旁一众白袍弟子当即纷纷上
前,将昏倒在地的铁楛与龙莽二人起手抬走。
眼见鹤青阳一应神鹫峰弟子便要尽数离开,沈神官心中却是焦急无比,手握
两只黝黑寒亮的判官笔,一连声的尖声规劝道:「首尊大人莫要轻信谣言,放虎
归山,这鹤老儿一旦回门定然会与那诸莽夫铿锵一气合谋加害你,眼下正是除去
那神鹫峰一脉势力,削弱万象门的大好时机,如若真个等到三日后的决战,只怕
到时必定会四面受围,双拳难敌四手,首尊大人你便算玄功再是通天,也决计难
敌数万悍匪之手啊!」
沈神官所说话语并不无道理,赵启亦在心中不断恒权思量。但他却知自己此
时如若真个出手灭迹,或许能够取得短暂的成功,但要想一统这神照峰中大小势
力不知却要等到何年何月,他可没有这么多时间去等待空耗,神州开祭在即,他
如今能够去做的唯有奋力一搏,如果错过此机,赵启或许会后悔终生。更况且赵
启手中握有超前现代的绝密武器,与祈皇朝所赠送的六枚神符,赵启俨然有着信
心如果诸行烈不与自己正面决战,自己凭借自身之实力,也有把握能在万千人中
取其性命。
赵启摇了摇头,制止沈神官在耳边无休止的催促,看着那率着一众弟子快速
离开的鹤青阳,忽而哈哈一笑,仰头放声说道:「看来在青阳先生的眼里那诸行
烈与我一般一定也是外人罢!」
鹤青阳身躯微微一震,回头看了站立在山巅,留着板寸头,身躯高大威武的
赵启一眼,眼中神情复杂难明,暗暗叹了一声道:「此子狠毒,看来没有回头路
了。」
※※※※
「只知一味好勇斗狠,殊为不智!」
微黄摇曳的烛光之下,赵启与云韵二人浑身赤裸,卧床而坐,从那明灭不定
的烛光照映之下可以清楚的瞧见赵启一根粗大的黑色阳具,深深贯入相拥绝美女
郎身后那挺翘而又结实的臀瓣儿之中。粉嫩柔软的美穴儿与阳具链接之处湿腻白
浆点点,显然二人方才在这不大的劲室里经过好一番的激烈搏斗。
「好勇斗狠虽为不智,但娘子却知否有一句古话叫置之死地而后生?」赵启
一边说着,眼中生出神采,忽而展开双臂一把将身前赤裸云韵紧紧抱住,深情道:
「些许日子不见,娘子可有想我?」
「口是心非。」云韵啐了一口,毫不反抗,任由赵启伸手紧紧抱住,朱红的
唇儿微微启:「你此时此刻莫不是在想杨神盼与我师姐。」
「什么?」赵启被怀中云韵一下道破心事,心中突突直跳,不由睁大了双眼
看着怀中赤裸娇柔女子道:「莫非这明神功有着心意相通之能,就连我心里在想
些什么你都能知道?」
「明神功没有这般神奇!」云韵一双美眸盯着赵启冷冷说道:「你硬了,而
且自我提及到现在比刚才硬的更厉害了,若说你心中不是在想着这二人,为何会
有如此变化。」
云韵说的一点不错,赵启方才的思绪确实有些飘飞,他方才正想着自己心中
女神杨神盼与祈白雪二人此时是否仍旧躺在床上被着神王宫中一众淫徒们掰腿儿
玩穴。而此时间复又听得从云韵口中说出的这番义正言辞的粗雅言语,忽而脑中
一阵眩晕,昨日自己在马车中闻听祈白雪被庆历老鬼与着一众宗族子弟们给趁着
伤重在床上开苞操穴的香艳情形复又回荡在脑海之中。
赵启脑中眩晕无比,只觉下体传来一阵生硬硬的胀痛,竟是忍不住双手捧住
云韵芊腰,小腹略微用力挺动,吼中干哑的嗓音说道:「女人,莫再说什么师姐
了,这里只有你我,今晚我想射你很多很多很多次,不若今晚我们一起通宵达旦
吧!」
「不可!」云韵感受到下体小穴儿内传来赵启的一阵阵坚挺炽热,眼神坚定,
断然摇头拒绝道:「明神功乃集天地精要所在,必须得阴阳调和,相辅相生,这
些时日以来你我二人都未曾行功,是以你此时间体内的阳已然大数超过阴,再有
两天便是定鼎你命运之日,你如不抓紧时间与我行功,添寒补薪,拨正阴阳,只
怕届时强敌环绕,玄功威压之下你定无法抑制体内过剩之阴阳寒功,恐有阳火反
噬之虞!」
明神功阴阳相剂,相偎相成,一旦修习便不可停止,云韵这番话语说的真真
切切却并非愚弄赵启。而赵启自己在这几日里来也隐隐感受到内心深处那种灼人
欲死的猛烈燃烧,想来若非得了敬皇城与祈白雪半身精纯真力相加压制,只怕自
己此时此刻已气乱神崩,走火入魔之相。
赵启在心中想着种种可能,不由暗暗后怕:「这明神功对我虽有千般好处,
但却也如同毒品一般,一旦修习便终身不可停止,想来如若有一天韵儿离我而去,
我无修行伴侣,那我岂非迟早要身死道消,陨灭当世?」
一念既此,赵启浑身浴火顿消,不由冷汗连连道:「韵儿,这明神功有无通
变之法,若是如此般我二人须得片刻不离身,那日后一旦生出变故,只怕你我二
人最终都难逃覆亡之果!」
「小淫僧,当初你既有胆量奸淫于我,而如今却无勇气承担后果?」云韵好
看的美眸微睁,看着赵启那略显沉重的脸孔,自嘲般的笑道:「若非这明神功天
赋异禀,当世仅有,你当那七玄妖宗之首胤天仇为何要千方设计不惜代价的也要
将我生擒活捉?」
「那七玄定脉的殇君胤天仇擒住你是为了明神功?」赵启心中好似想到某种
可能,心中炽热,不由脱口问道:「那难道他就不怕有朝一日遭受玄功反噬?」
「一报还一报,你当初夺我玄功,我不记恨与你!」云韵无视赵启的问询,
清晰透亮的美眸目光直视赵启双眼,道:「小淫僧,答应我,无论如何你一定要
保住自己的性命,如果有幸我还能够多撑几年,我会帮你渡过最终难关!」
「不许乱想,有我在你不会有事!」赵启听闻云韵一番肺腑之言,只觉心头
感动,忍不住低头一口狠狠吻住云韵那柔软而又清香的湿润小嘴,动情道:「女
人我忍不住了,好想射你,你翘起屁股来让我插一插好吗?」
「不行,先练功!」云韵鼻间闻着赵启那炽热的呼吸,感受着下体不住膨胀
的凸起,俏脸一板,冷道。
「可是我实在忍不住了,好想要你!」赵启一边不断亲吻着云韵柔美的侧脸
耳畔,双手一边大肆揉捏着云韵翘臀之上两片紧挺的臀瓣儿:「小别胜新婚,刚
才玩的不够尽兴,让我再好好插一插你,嗯,小嫩屁眼儿里也要来上一发!」说
着,不自觉的把手掰开云韵两片臀瓣儿,伸出中指缓缓扣入后庭那紧俏的娇嫩儿
当中。
「赵启,你疯了……强敌当前,还如此放纵欲情!」云韵后庭蓦然被袭,只
觉心头一阵酥麻,仍旧紧要牙关,喘息道:「先行功,待行罢了功度过这道难关,
我便任由你施为!」
「不行,那太久了,我等不了。」赵启却不顾及怀中娇柔女子的坚定言辞,
依旧我行我素,双手袭上她那挺翘傲人的酥胸,一下一下开始缓慢的揉捏把玩。
「赵启你听我的,我们先练功……」云韵身体愈发灼热,但依旧坚持己见。
「先操穴!」赵启不可置否,对着云韵上下其手,动作幅度逐渐加大。
「先行功…对你会有好处……」云韵眼见赵启顽固不化,又入疯魔状态,心
中焦急,忍不住出言制止,但却不想她规劝的话语还未曾完全出口,回应她的竟
是赵启抬胸挺腹的一记深插到底的重重贯穿。
「嗯……小淫僧……」柔韧娇弱的小嫩穴儿再度徒然遭袭,云韵不想赵启竟
是如此这般不听自己分说,干的这般通彻到底,一时间此前数月曾遭受的奸淫往
事于瞬间再度袭上心头,只觉心中幽怨无比,悄然不觉间,芊芊十指劲力上涌,
箕张而开,已然拿住赵启那对她毫无防备的背心命门。
云韵咬了咬牙,似乎是想狠下心来将眼前男子背心脉门生机掐灭,但她犹豫
再三,终究还是被着心底一股莫名的柔情所打败,忍不住芊芊素手卸去劲力,柔
情万千,抚上赵启那精壮结实的黝黑背心,十根白皙娇嫩的手指缓慢抚摸着赵启
背心儿处那一道更似一道凶狠狰狞的长长疤痕,娇躯随之颤抖,回应,沉沦,迷
离………
※※※※
末冬岁月的天很寒,尤其是在神照峰上的这个时节,周山白雪皑皑,原本葱
郁茂盛的植被此时俱都被着一层厚重银色所层层包裹。
一阵呼号漫天的冻风打着漩儿奔涌袭来。一个站立在神兆宫山巅峭壁之上,
穿着花青色道袍的矮壮道人忍不住缩了缩脖子,震脚骂道:「这该死的腊月残冬
当真是寒冷的紧,这冻风居然变着法子的从足底裤管中钻入,真个冷煞我也。」
那穿着花青色道袍的矮壮道人,抱怨一声,转头看向一旁穿着单薄,结实的
身躯却如山松般挺立不拔的板寸头年轻人,砸吧着嘴唇说道:「首尊大人,眼下
这天寒地冻的时节生冷的紧,莫如便先入得殿内歇息歇息,以我看万象门那帮疯
犬爪牙此时此刻也应当尽数都龟缩在老巢当中,今日也未必敢来赴约!」
「不必!」双手环抱在胸的板寸头男子摇了摇头,眸中深远的目光仍在凝视
着山巅之下的那一层层银装素裹苍林,「你若觉得累了便喊兄弟们自行入殿休息
吧!」
板寸头男子一语说罢,不再多言,依旧一动不动,凝身立于神兆宫山峰之巅。
这背上斜挎步枪,穿着防弹紧身衣,留着板寸头的男子正是赵启,他自那日
与云韵在床上痴缠了半日后,便潜下心来与云韵一同修习明神功,或许是得益于
敬皇城与祈白雪那半身精纯真力相助,赵启修炼神功境界飞快,一路畅行无阻,
仅仅花费半日功夫,便将自己先前一直苦攻不破的通脉檀中穴大穴禁区一举冲破,
踏入到第四重气脉神通领域。这种玄妙的四重领域感觉非常之好,一入此境赵启
顿觉浑身通畅,气机外放之下,以周身方园数十丈内的一草一木仿若都在他的掌
控当中。
赵启心潮澎湃之下亦忍不住继续修炼。但却不想被云韵一下从中制止,用云
韵的话来说便是其势已成,赵启已经有了玄功六层小神通的领域范围。而玄功一
旦达此领域境界,需要的便不再是无穷无尽的刻苦修炼,而是静下心来用心去感
悟势的玄奥,若一味急于求成的修炼,心境不稳,赵启千辛万苦突破而来的境界
甚至还有可能倒退数阶。
面临退境威胁,赵启心中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够接受的,当即便停了修炼,招
来沈天官,花玉道人与神兆宫一众元老一同相商翌日决斗之事。面临着神照峰中
万象门这等巨大势力相压逼迫,这神兆宫上上下下此时俨然已经乱做一团,若非
赵启一力阻止并且强调声明自己已然留有强援后手,沈天官几乎就要率着神兆宫
一众耄老门徒叛出山。
赵启看着神兆宫山巅之下的霭霭白雪,心底不由泛起一丝苦笑,他昨日为了
稳住神兆宫士气不散,适才漫天阶的胡扯。他赵启哪里还有什么强援后手,那心
机深沉狠辣,亲手主导了这一系列内斗的的伏月门主根本指望不上。他不反过来
攀咬自己一口便已算万幸。而那祈皇朝送自己的那六枚神符也尽是一些西贝货。
昨日赵启为求稳妥,亲手取出一枚捏碎了,半天下来直至现在也未见有任何一名
老神通在自己眼前出现。赵启心里明白自己是被祈皇朝给摆了一道,这六个老神
通齐齐降临神照峰的野望如今算是彻底落了空。
而至今为止赵启心中唯一的期望便是那诸行烈能够如期赴约,在这山巅之上
与自己展开决斗。再不济一些那便是自己又要开始险中求存的激烈拼搏,依借枪
械之力,先发制人,在万千人马之中直取诸行烈的项上人头。
「事到如今,唯有舍下性命全力一搏方能有制胜之机!」赵启双拳紧握,心
中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给云韵争得求生之机。
赵启立在寒风当中出神许久,忽而灵台一动,便听得早前率领众弟子出山门
打探消息的沈天官气喘吁吁的奔上山来。嘴中一边指挥着周身弟子布防,一边对
着赵启呼喊道:「迎敌迎敌,首尊大人,那万象门的诸行烈当真是好胆,竟尔裹
挟了大半个神照峰的势力前来叩山!」
「神官勿惊,你且冷静下来,在此观望便可!」赵启深吸了一口气,稳住略
微有些混乱的心神,看着神兆宫正殿门口斜立的山间宽大阶梯之上那逐渐显露出
的黑压压一片人潮。
「来吧,都来吧,唯有这样方能证我神照峰赵启之名!」
赵启沉下心境,那自有一股狠劲的冷冽凝重之色重新跃然佣兵脸庞。赵启缓
缓取下斜跨在肩的G—22式阻击步枪,[啪嗒]一声拉开枪栓保险,只期待着
与席卷神州西北两境的万象门大殿主,十万马匪之首诸行烈的最终一战!
第三十六章悍匪叩山
神照峰下一片人潮犹如一窝蜂般涌上神兆宫,黑压压的宛如一条黑色长龙,
端的是好不壮观。赵启凝神一看,而见众弟子中环绕正中有一人白发白袍,颌下
蓄着三缕长须,眯着一对狭长的眼儿,正目光熠熠,定定看着自己,不由微微一
笑点了点头。
而赵启身旁惴惴不安站立的沈天官一见那人身形,顿时如同炸了毛一般叫骂
起来:「是神鹫峰的鹤老儿,我便知道这老家伙不是个好东西,早知今日那天杂
家便算拼了性命也要与他奋力一搏。」
赵启却无沈天官这般冲动,镇定自如,目光掠过四周,对着一旁花玉道人说
道:「我初上神兆宫对这些人等不甚了解,你且替我讲上一讲些许人等身份。」
花玉道人一对倒三角眼儿在人群中一阵[噜噜]转动,似乎也在衡量打算着
什么,少顷,见赵启等的不耐,连忙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指着鹤青阳身旁,
一个并肩站立着的驼背老者说道,「鹤老儿身旁站的是他的结拜兄弟万刃峰的韩
五峰韩痨鬼,这人虽然玄法高深,但却没甚威胁,首尊你也看到了,这人身染重
疾,怕是时日无多。」
他说这话时刻意加重语气,落在[时日无多]四字之上,但听跟在那驼背老
者身后的一众万刃峰弟子闻言各个都是脸现藴怒,高声喝道:「花矮子,死牛鼻
子,瞎说些什么,我韩老祖身体健硕,棒的很,足够活到来元开年了!」
花玉道人「嘿嘿」一笑,却无视于万刃峰一众弟子的呵斥怒骂,伸手指着鹤
青阳身后那一个目光同样阴鸷的青衣道人说道:「这个跟在那鹤老儿身后的是他
的首席大门徒,托天峰的成峰主,道号成疯子,唔,这人与鹤老儿出身一路,着
实有些难缠,唔,我应当打他不过,以后还是尽量少招惹为好。」
赵启目光瞥过那青衣道人成峰主一眼,点了点头,转眼看向另一方两个身着
劲装的一男一女,道:「那这两位呢,又是什么身份。」
却见花玉道人瞪着一双倒三角眼儿,一阵张口结舌,好似并未认出二人身份。
「在下时常出山远游,神兆宫的花玉师弟认不出在下也在情理之中。」那二
人当中那位手持一把精钢折扇的劲装打扮的中年男性,耳力非凡,对着赵启遥遥
拱了拱手,笑道:「小可是百灵宫的极乐门主,而这位便是小可荆拙往生殿的裘
髯玉裘宫主!」
那裘宫主似乎对极乐门主极为不满,闻听他的一番引荐,原本较好的面容上
忽而一阵扭曲,羞怒道:「谁是你的荆拙,你这不知羞耻的阔燥汉子,再要多言,
休怪老娘将你腿给打折!」
「是是是,小可不敢,小可不敢,方才是我多言,裘宫主莫要动怒!」那极
乐门主瞧见那裘髯玉蓦然动怒,当即连忙一连声的摆手道歉道。
赵启此时却是无心听得二人嬉闹打情骂俏,眼瞧见涌上山来的各脉弟子越来
越多,隐隐将得建造在悬崖峭壁之上的神兆宫包围,不由眉头微挑,对着鹤青阳
到:「敢问青阳先生与神照峰诸位大宫门主率众来此,也是为了逼宫而来?」
「不敢,不敢!」鹤青阳一拂袖袍拱手说道:「今日,我等率领门下精英弟
子来此只是为了得个见证,却对尊者大人与诸宫主一方两不相帮。」说罢,把手
一引对着身旁驼背老者道:「兄长,成儿,你我且率领门下弟子往左侧行去,莫
要停滞在此阻碍山道,惊扰了尊者大人与诸行烈的峰顶一战!」
「善!」那驼背老者与成峰主亦一点头,各自率领着门下近千弟子往着神兆
宫左侧后方前行而去。
「同去,我与你们同去,我们也只是刚好路过此地,来凑个热闹的!」那百
灵宫的极乐门主与往生殿的裘髯玉裘宫主亦是率领着手下一众门徒们亦步亦趋跟
在鹤青阳身后,朝着神兆宫左侧后方慢慢靠拢。
「看来以鹤青阳神鹫峰为首一脉的道门势力,与万象门众马匪相比也决计不
会逊色太多!」赵启看着鹤青阳那一方多达数千穿着清一色道袍的道门弟子,心
中就是一阵暗暗吃惊。他非那心智愚钝之人,以着今日情形自然而然的可以猜想
到,那鹤青阳今日率领己方部众倾巢而出,绝非仅仅只是为了观望而来。
「我若今日无实力拿下诸行烈,抑或是我与诸行烈二人两败俱伤,想来这青
阳先生定然不会袖手旁观!」
赵启握紧手中枪械,暗下决心,这一仗他必须打好!原地不动,或是后退一
步都是万劫不复,这一仗事关自己与云韵的身家性命,他决计不能够输。
恰在此时,赵启心中思量,正待定计,忽见神兆宫山道口之上,一大群头戴
黑巾身着黑衣的弟子扬长而来,密密麻麻,数量惊人,多达数千,数不胜数。领
头一名老者白发如银,头戴黑帽,手臂之上系着一条黑带。身后那群弟子均是一
脸怒意,甚是哀痛,手持兵刃,气势汹汹地向着赵启一行神兆宫诸人走来。沈天
官见了这群弟子,不禁脸色大变,阴沉着脸,冷冷说道:「寒玉峰的范天尊,又
不是你家里死了人,犯得着替诸行烈那老匹夫披麻戴孝吗?」
「沈老倌儿,先别聒噪,单凭一张嘴儿可翻不了天,待得一会厮杀过来,可
莫怪老夫手下狠辣无情!」那领头头戴黑帽的银发老者嘿嘿一阵冷笑,目光直视
那一直凝身立于神兆宫殿首,高度戒防的赵启说道:「想必你便是杀了那齐莽虎
儿的佛门妖僧赵启吧,你瞧瞧今日阵仗,感觉自己还能有几分存活之望?」
「你是那诸行烈?」赵启面上不见有丝毫表情淡淡地说道。
「诸宫主与我乃是莫逆生死之交!」范天尊眼皮一翻道:「说罢,儿郎们可
等不了太久,你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
「让诸行烈出来与我一战,你无资格与本尊说话!」赵启双眸微闪,不屑一
顾道。
「哈哈,笑话,你当这神照峰是比武校场,说战便战?」范天尊仰头哈哈一
笑,挥手道:「儿郎们且去厮杀,杀害我兄长麾下齐大当家的妖僧近在眼前,今
日能否取了这妖僧的项上人头却全看你们的了!」
范天尊一声说罢,周身一众数千头戴丧巾的黑衣大汉们纷纷抄起手中诡异双
戟,朝着赵启神兆宫一行弟子疯涌而来。
「赵…赵首尊,快叫后援,寒石山这帮穷凶极恶的凶徒,单只凭靠我神兆宫
可抵挡不了……」赵启身旁沈天官面如土色,手中四尺来长的黝黑判官笔一阵滴
溜溜直转,将举戟冲在最前方疯扑而来的几名精壮黑衣大汉尽数都点死在地,口
中一连声的催促:「快快,花师弟,你且与门中几名长老率领宫中弟子与我抵挡
一阵,莫让这伙阴徒冲撞了祖师爷留下的神兆宫。」
「后援……哪里还有什么后援。」赵启看着那黑压压如同蝗虫过境一般汹涌
而来的一大群寒石山凶徒们,心中苦涩到了极点。他万万没有料想到,这万象门
列殿十万马匪之首的诸行烈临近决战之时,居然身形不现,竟出如此卑劣的招式,
妄图以人海战术拖死自己,莫不然是他知晓我手中枪械之杀人方式,心生畏惧不
成?
「是了,是了,定是教他看见那日我一枪毙了齐虎之惨状,对我心生畏惧,
从而出此下策的!」赵启看着那一群手持利刃,越冲越近的凶徒,忽而心中一阵
叹息道:「罢了,罢了,你既躲着不敢来见我,那我便拿你兄弟范天尊开刀,只
是可惜了这枪械的奇袭之威,今日用罢只怕往后再难生出奇效!」
而正当赵启抬起手中G—22式阻击步枪,试图瞄准范天尊之时,忽而头顶
传来一声劲气响彻天地的呼喝之声:「一群不开眼的肮脏货,平白扰了老花子的
好梦,该死,该杀!」
赵启心中生出感应,未及抬首,忽觉周身群山颤动,尘雪飞扬,席卷漫天,
响起了一阵快似一阵,震耳欲聋的龙吟虎啸之音。遂见冲到赵启近前不过数丈距
离的数千寒石峰凶悍门徒好似忽然遭受凭空压迫而来的斐然巨力,不过眨眼之间,
数千杀人无数,凶悍无比的众寒石峰门徒竟尔「噗通噗通」丢罗手中器刃,尽数
受制,被迫压服于地。
「是[势],这是大神通级的无上神威!」赵启方才抬脚踏入玄功六重的小
神通领域,自然而然能够感受到这股由势所发玄功的无上真力。
而正当赵启与神兆宫场上诸人皆感震撼于此之时,接憧而来的却是半空之中
漫天席卷而来,狂猛坠下的燎原星火。
只听[砰砰砰]一连串不绝于耳的震天炸裂之声传来。神兆宫场面正中数千
跪伏于地的寒石峰凶徒圆心正中烧成一片黑炭,而在圆心周身数丈范围内多达数
百名凶徒尽数都被那一蓬至天而降的燎原巨火,烧成一俱俱焦黑的尸体,魂飞天
外。
俄顷,风吹过,浓烈的罡气席卷黑灰缓缓升天,一个白发苍苍,腰间别着一
杆旱烟的耄耋老者,手中提着一个枯木酒葫,脚踩芒鞋颤颤巍巍的踱步而出,缓
慢走出焦圈。瞧那苍发耄耋的老者的走路情形,好似稍不注意就会摔倒。
「璃火宫的鹤老神通?」赵启记忆超群,当即想起了那日自己与内侍高让闯
宫时在神王宫第一道殿门口偷偷窥见的耄耋老者。
「老神通之名果然名副其实,但却没有想到竟是如此的厉害。」赵启浑身上
下隐约然颤栗着,感受着自己与那耄耋苍发老者之间的巨大沟壑,胸腔内一颗脉
脉跳动的心逐渐火热起来,「照这个样子在我手上若然有十名老神通一起出手,
对方便算再有千军万马也决计难逃身死败亡之虞!」
「不错,正是老朽,年轻人好记性还记得某家。」那苍发耄耋老者打了一个
酒嗝,将手中枯木酒葫栓子塞上,摇头惋惜道:「真是可惜了,这炎阳酒炼制起
来颇为不易,需要七十七种剧毒之物方始练成,方才老朽喷这一口炎阳,却平白
无故耗损了数月心血。」
那耄耋苍发老者嘴里啧啧感叹,摇头说着,忽而将手中酒壶递给赵启道:
「年轻人,老朽这炎阳烈酒可金贵的紧,神照峰这天寒地冻的要不要也来上一口。」
「那日我不过只是匆匆一瞥,他居然已经记得我了!」赵启心中一阵惊疑,
「以我的功力能喝这酒?」
但赵启乃是果断之人,既然心中已经确定了眼前这人就是自己昨日以消耗一
枚神符为代价所招来的老神通时,就毫不犹豫,躬身接过鹤老神通一只枯手所递
过来的炎阳烈酒道:「鹤老前辈赐酒,晚辈敢不从命!」当即拧开酒壶,仰头便
饮了一大口。
赵启将一大口炎阳烈酒吞入腹中,不但不觉辛辣,反倒觉得身子暖洋洋的,
小腹丹田乃至四肢百骸当中都是一阵异常恒温的暖流,在这寒冷的严冬,端的是
好不舒坦。
「多谢前辈赐酒!」赵启享受着炎阳烈酒带来的阵阵灼热酒劲,一拱手对着
鹤老神通又是执了一礼道。
「好好好,年轻人好胆魄,也看的起老朽,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鹤老
神通一边说着,眼角之下沟壑纵横的瘦削面皮却在不住抽动,瞧那神情好似颇为
心痛赵启喝去的这一大口炎阳烈酒,接过赵启递还的酒壶藏入怀中徐徐说道:
「此酒阳性浑厚,烈劲在后,一般人喝它不得,也承受不住,此间事了你需找个
僻静之所好生修炼,汲取酒中精华,温阳通脉,其之功效,远胜你苦行修炼半月
之功!」
「晚辈定然好生修炼,不负前辈谆谆教导!」赵启心悦诚服说道。
「呃。」鹤老神通微微颔首,却听此时那一直未见出手的范天尊上前一步道:
「尊下可是西境镇守神王宫的神火鹤姬不烈老前辈。」
「正是老朽,你是何人?」鹤老神通双手附后淡淡说道。
「晚辈是寒山峰的范天尊,家父范飞鹰亦和老前辈一般在神王宫中镇守东境!」
范天尊眼中精芒绽放,拱手上前说道。
「暧,你是东境那只老黑鸦的后辈呀!」神火鹤鹤神通微一瞥眼,浑浊的眼
眸打量了范天尊片刻后点了点头说道:「嗯,我现在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嗯……前辈你说什么?」范天尊微一愣神,似乎是未反应过来鹤神通的言
下之意。
「老朽让你走,你没听见吗?」鹤神通从腰间取出一杆老旧旱烟,开始[吧
嗒吧嗒]抽着。
「走?晚辈要走哪里去?这妖僧贼子,晚辈还未曾……」范天尊不想那鹤神
通竟出此言,一时惊愕之情溢于言表。
「让你走你便走,哪那么多废话!」鹤神通脸上露出不耐神情道:「老花子
现在心情不好,只想吸溜两口旱烟!」
「可是家父……」范天尊犹自然说着,却忽地一下好似在一瞬间明白了什么,
脸色一变,当即拱手道:「小可孟浪,这便告辞!」说罢竟也不管此前自己从寒
石峰中带来的一众弟子,当即掉头就走。须臾功夫,便已行下山道,走的不见人
影。
赵启看着那范天尊丢下神兆宫正殿前那跪伏于地的大半寒山峰弟子灰头土脸
的孤自离开,不由心中鄙视道:「这等随意抛弃门徒之人是怎么爬到神照峰一脉
之主高位的?」心中鄙夷的同时却也在暗暗猜想,「倘若换作是我面对鹤神通这
等玄法恐怖的神殿大能,是否也会如他一般做出同样选择?」
赵启细想之下只觉头痛无比,不由摇了摇头将这些不净念想尽数甩出脑外,
转过身来对着身旁鹤神通躬声说道:「鹤老前辈,这些人该怎么处理。」
「唔,老朽在这里只是配角,你且随便,咳咳,先容老朽抽几口旱烟。」鹤
神通随口说着,佝偻起身,在神兆宫殿门前随意找了块阶石,半蹲下腰,单手持
旱烟,干煸的嘴唇对着烟嘴一阵吸溜,兀自就是一阵吞云吐雾。
赵启见鹤神通这般任由自己发挥,心中也是乐意,当即环首四顾,目光掠过
场中鹤青阳,韩五峰,成峰主,与极乐真君裘髯玉等一众神兆宫道首宿老,最后
落在场中那一片片密密麻麻的寒石峰弟子当中,运起劲力,沉声道:「今日本尊
不想与尔等厮杀,只求与诸行烈一战,敢问万象门殿首诸行烈何在?」
话音落下,偌大个山间回音渺渺,却无人应答。
赵启却知那诸行烈此时必在周边窥视。见无人理会,也不着脑,当即再度提
高声调喝道:「万象门殿首诸行烈何在,如果听到,请来与我一战!」
第三十七章临战
当赵启的声音重复到第三遍之时,忽而听得神兆宫山下呼喝喊杀之声连成一
片。竟似乎有着数万人摩兵撞刃,齐声高喝。发出一阵盖过一阵的猛烈战嚎。
「不好,这诸莽夫要纵匪踏山!」赵启身旁沈天官瞧得山道之上的情形不由
脸色大变道:「赵首尊,以鹤老神通之力恐也难以抵挡住这山底下的数万匪军。」
「尊者大人,我等此时应当思退!」一直凝立殿门左侧观望的鹤青阳此时见
了诸行烈匪军这般浩大声势,也是脸色一变道。
「不妨!」赵启身后有鹤神通坐镇心下却也不觉慌乱,看着蓦然间出现拥挤
在神兆宫山道间密密麻麻人数俞过数万,不知到底几何的庞大匪军,脑上青筋直
跳,心中不由暗生艳羡道:「这诸行烈当真好大的本事,竟能收伏如此多的人马,
我若能得其所用,岂非凭添一大助力!」心念至此,不由又在心中暗下决心,发
狠道:「干脆豪赌一场,今日既有鹤神通坐镇后方,却无论如何也定然要将这神
照峰中诸脉弟子与诸行烈的一应匪军人马收入麾下!」
「要赌干脆就赌的大一些!」赵启脑中疯狂想着,心中愈发肆无忌惮,在神
兆宫场中众人惊异的眼光中,孤身一人提着枪支行下山道,一步一步走向拥挤排
列在山道上之上的数万悍匪。
赵启玄功六重小神通之境的精纯真力席卷山道,外放而出。一步一步走的是
那样的稳健,以至于走到近前,就连原本叫嚣不已的数万马匪也是纷纷安静下来。
「诸行烈,本尊敬你是条汉子,今日不论胜负,可敢出来与我一战!」赵启
环视周遭一个个手持钢刀穷凶极恶的马匪,平静说道。
赵启话音落下,倏而,却见一众马匪当中分出一条过道,一个身着黑色武甲,
须发如赤,豹头虎目,长相颇为威严的中年大汉双手负后,率领着身后一众大小
十数余个肩带青铜铁臂的赤膊玄甲大汉越众而出。
「你就是那诸行烈?」赵启打量着眼前这个太阳穴高高鼓起,双臂之间似有
无尽武力的黑甲劲装大汉,双手不自觉的握紧了手中G—22式阻击步枪道。
「不错,正是某家。」诸行烈一对深沉虎目同样也在打量着赵启,说道:
「玄功六重小神通之境,看来齐虎死的并不冤。」说话间两眼扫过赵启手中枪械,
道:「齐虎之玄功境界虽为不高,但一身蛮力也算天赋异禀,在万象门中仅次于
我,我想知道你到底是使了何等诡秘力量,将我花费心血栽培铸造的玄铁护臂,
连物带人一并击成齑粉。」
「是我手中器械!」赵启毫不掩饰,扬了扬手中G—22式阻击步枪,对着
诸行烈道:「此物乃我师门镇寺之宝,请恕我无法说明来历!」
「好,既不能相告,某也不加强求!」诸行烈在赵启说到[镇寺之宝]四字
之时眼皮跳了跳,目光直视赵启道:「赵尊者,你既有勇气前来搦战,那某家也
顺带提个要求,我们双方可否不凭借手中器械之力在这此公平一战?」
「应战!」赵启丝毫不加思索,目光回视诸行烈那看似深沉的眼眸,一字顿
一字认真道:「这神照峰上荒废的太久,也该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主人了!」
「好!」诸行烈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之色,忽而仰头大笑道:「众兄弟听令,
今日之战无论成败如何,齐虎之事一面揭过!」
「大头领,我等大军集结在此,无须顾忌这番僧手中武器。」此时,诸行烈
身后一个抄着龙蛇臂膀的粗大汉子抱拳说道「小弟愿率众弟兄直接掩杀过去,替
四当家报了这仇!」
「是啊,大当家的,反正这神照峰中的诸多门派都不待见咱们弟兄,不若今
日就杀他娘的一个底朝天吧,如若实在不行,大哥便带领众弟兄们一路杀回西北,
大快吃肉,大碗喝酒,岂不逍遥快活!」那粗大汉子身旁另一位铁臂上纹着白虎
图案的豹头首领亦是大声附和道。
「胡闹!」却是诸行烈一挥袖袍,猛然间制止了身后众悍匪的这股渐燃情绪,
道:「极西北那鸟不拉屎的荒芜之地能够与神照峰相比的吗?某家好不容易替众
兄弟们挣得一个足够能安身立命的地方,岂容就此轻易说走便走!」说着铜铃般
的虎目一瞥身后一龙一虎,两个头领道:「龙虎二位头领听令,严令部下列阵后
退十息外修整,若无本座旨意不得妄加前进半步!」
「是,大哥!」
霎时间,一众马匪纷纷后退而去,离着赵启与诸行烈二人足有百步距离方才
停却脚步。
数万马匪一遭后退,神兆宫殿前山道之上瞬间空出一大块土地,诸行烈率先
走入场中对着赵启点了点头道:「尊下,先请!」
「诸兄请稍后!」赵启转身,摆手一引,将手中枪支放于身后一方巨石之上,
对着那半蹲在神兆宫石阶之上,正「吧嗒吧嗒」抽着旱烟,吞吐云雾,好似浑不
在意周身任何事物的鹤神通道:「这神照峰上的鸡鸣鼠辈之流太多,劳烦鹤老前
辈替我临时照应一下这件兵器。」
「好说好说,后生自去逞武,老朽替你盯着!」鹤老神通一挥烟杆,赵启摆
放于地的枪械周围的土地上凭空出现一道长长划痕,慢条斯理道:「尔等小辈看
好了,越界者死!」
赵启得鹤神通看护G—22式阻击步枪,这才安心入场,双手抱拳对着诸行
烈行了个抱拳礼,谦让道:「诸兄手下留情!」
「好!」诸行烈同样抱拳回礼,双手合掌瞬间,眼中精芒闪过,袖袍一卷,
挟起一阵澎湃劲气,朝赵启大步走来。赵启微一眯眼,只觉惊涛骇浪也似的狂风
迎面袭来,吹得面皮生痛,呼吸发紧。刹那之际,耳边忽而传来鹤青阳那苍哑的
声音道:「尊者大人,还请留心,此人善使一手幻兽之法,掌劲阴绵,拳风刚猛
无畴,十几年前,老夫义兄五峰道人胸前曾受了他一记裂天掌,伤势至今未曾痊
愈,切记千万不可与其硬拼。」
赵启听得身后鹤青阳居然会破天荒的出言提醒自己,不由心中一热,暗自留
上了神,转目之瞬,诸行烈来势如风,悍然欺至赵启身旁,对着赵启面庞,劲如
猛虎,一袖荡出。
危险袭来,玄功六重小神通境界初成之下的赵启身体生出本能反应,把头一
偏,身躯一拧,便听[咻]地一声破空裂响之声传来,赵启目力堪堪可以瞧见,
诸行烈一道黑乎乎的拳掌灰影擦着自己脸颊,呼啸而过,刚猛迅疾,叫人不及生
出反应。
「好快的速度!」赵启心中一凛,还未及思量,诸行烈那腾挪在半空之中的
身子猛地一旋,反手右臂弓曲,幻成一道豹影折返又至,速度之快,竟让赵启也
瞧不清他是如何出手,仅仅瞧见一道模模糊糊形似猎豹走兽的幻化虚影,冲着自
己面门,猛袭而来。
诸行烈这一击反身重拳若击的实了,俨然赵启步入玄功六重小神通领域之境
也是决计难逃生死道消之虞。
危机之下,赵启真力凝运背身,折腰后翻,使了一个在特种部队里曾特训过
的闪避之姿,好险不险,堪堪躲避开了诸行烈的这迅捷霸道反身一击。
「好身法!」诸行烈一招未收缀下赵启,不由眼前一亮道:「你在大雄宝寺
中都学到什么本领都尽数亮出来吧!」当即双手交错,呈左右互搏之状,交错袭
来。
赵启看在眼里只觉诸行烈一双快手好似一张不断咬合的狼嘴,随时随刻都要
将赵启一口撕咬个粉碎。
「刚猛的掌劲过去了,现在却想比速度么?」赵启见自己上下左右四个方向
都被诸行烈幻化而出的狼牙掌风所封死,退无所退,索性咬紧牙关前进一步,不
退反进,双手趁缝探出,各自抓住诸行烈手腕脉门,使了一个特种部队最常用的
锁腕擒拿之术。
「大擒拿手?」诸行烈双手手腕被赵启拿住,招式阻断,也不慌张,即刻间
劲力上涌,一震双手,试图以一身精纯内修之力将赵启双手震开。
却不想此时的赵启早有戒备,更是催动全身可用之力灌注双手将诸行烈两只
手臂锁的铁腕也似。
「这一身内劲可以,但却不知道这拳脚上的功夫到底如何!」诸行烈运气强
自挣脱不出,却也如赵启一般反其道而行,手腕一翻,双手反过来钳住赵启手腕,
脚踏劲步,借力凝身曲肘而进,重重一击顶向赵启下颚。
诸行烈的这一招式赵启何其熟悉,曾在警校中练过不下千遍,自是知道应对
之法,当下一扬头颈,凝腰用力,主动俯身用着胸膛凑近,在诸行烈撞来双肘发
力之时便已将之遏制,扼杀萌芽。
诸行烈的这一招凶狠的反击被着赵启巧妙化解,却也不着脑,双眸明亮,反
而愈发兴奋,口中「嘿」地一声叫一声好道:「功夫漂亮,且看好了,你的招式
某家也会!」却是双肘卸力,揉身侧近折返,捉着赵启的手腕使了一个巧劲,试
图将赵启整个人从地上掀起。
「这决计不是什么大擒拿手,这是二十一世纪Z国解放军特种部队制式的标
准擒拿动作[斜身过肩摔]!」赵启瞧得诸行烈所施展出的动作,心中震撼万分,
简直怀疑这诸行烈也如自己一般,皆是不知遭遇了某种神秘力量,而从新世纪穿
越来此。
赵启心中思索着,身体行动却不停止,气沉于腰使了个千斤坠的架势,蓦然
屈膝顶入诸行烈两腿之间,两脚离地,死死缠住诸行烈的下摆双足。
「你是谁?」赵启身体前倾,搭调半空中勉力保持二人身体平衡,气喘吁吁
道:「为什么会擒拿之术!」
「你猜!」诸行烈一时半会拿捏不下赵启,亦是气喘如牛道。
赵启关键时刻福至心灵,想起了自己此前初见云韵之时,云韵见识了自己的
擒拿手法,错误的将自己错认了成大雄宝寺之僧,当即脱口道:「你曾在大雄宝
寺修习?」话音落下,却也在心中沉思:「既然大雄宝寺一脉的大擒拿手出自超
前现代,那么现在看来这执掌大雄宝寺多达百年的戒律大佛来历定也非同凡响,
待得此间事了我需找个时机去见他一见!」
赵启心中暗暗思量着解开自己穿越之谜的某种可能,只见诸行烈那原本深沉
的双眸中幻出一片神采,似在追忆,也似在感叹:「二十年前,某家曾在世尊座
下恭为一诘经僧,法号[赤眉],只因被美色所迷,一时犯了佛家贪念,私自放
逃了佛牢重犯,只因畏惧宝刹严规戒律这才出逃远走神州西北两陆!」
诸行烈一声叹罢,眼中目光灼灼看向赵启道:「我本以为你此次上山是为我
而来,是故藏首藏尾,千般设计,不漏行踪,倒不想事与愿违你竟当真有心做这
神照峰的一山之主。」
「想不到这横刀纵马统领大西北两陆十万马匪的诸行烈竟是大雄宝寺一赤眉
僧人出身,也难怪他会使用这擒拿之术!」赵启心中释然的同时又是一阵暗暗震
惊。单单只是大雄宝寺的一个出逃戒僧,二十年间便可闯下如此浩大的伟业,更
且其坐拥十万匪兵直至今仍在畏惧被着寺门僧侣追讨伐杀,由此便可推算而出,
自己假承身份,扮演的那大雄宝寺戒律大佛之嫡传真僧之身后势力究竟是有多么
的庞大而恐怖!
「无怪乎神念那老东西明明看破了我的行藏却也不立即处置于我,原来心中
竟也打着拉虎皮扯大旗的诡秘伎俩。」赵启心中一阵感叹世事无常:「就连神念
老儿也惧怕那戒律大佛三分,而眼下我在神照峰中冒充那人真传弟子,也不知道
这究竟是祸还是福。」
赵启出神间,却听诸行烈续道:「赵世兄,往后还否还身于大佛门下吗!」
「自然!」赵启再度听及诸行烈的问询,知晓事大,不敢大意,心神一紧,
迅即扯谎道:「我此次承师恩出世本就是为了历练而来,如若有一日天道感应,
定然回归座师门下!」
赵启这番话语如同忽悠伏月门主一般,说的颇为取巧,既巧妙的利用了诸行
烈内心底的权势欲望,又刻意的将自己大致上的回归时间说到漫漫无期。
「若有朝一日世兄归返宝刹,还请务必替我向大佛座下世尊解罪,若是世尊
愿意重新接纳与我,赤眉僧诸行烈愿意断尘绝世,重新削发为僧,归入世尊座下
听经。」诸行烈点了点头说道。言辞间却有意无意的默认了赵启为神照峰山门龙
首之说法。
赵启听出诸行烈话语中的弦外之音,心中暗自惊喜:「这诸莽夫外表看上去
豪放不羁,却实则绵里藏针,胸有锦绣,也如同那断月峰的伏月门主一般是个枭
雄心性,但他却也无论如何都决计猜想不到我赵启竟敢光明正大的冒充戒律大佛
传人身份在这神照峰之上招摇撞骗。」
赵启心中如有算计,飘飘然自得想着,一念转到[伏月门主]四字之时,却
忽而心中猛地一惊,幡然清醒过来,暗道:「这不对,今日是我与诸行烈在这山
巅之上的决战之日,此前也未曾见过断月峰伏月一脉前来观战,如此隔山观虎搅
乱时局的大好机会,以他的心性来说不应该错过啊,如此半天不见其身影,其中
必然有诈!」
就在赵启心中生疑,想到某个极为大胆的可能,惊疑不定之际,忽而感受到
诸行烈身后有着一股及其猛烈的危险气息快速袭而来。
「不好,是那伏月门主暗中出招剑袭,诸宫主快撤!」赵启猛喝一声提醒道。
诸行烈与此同时也感受到这股来至背心后方迅猛袭来的极度危险气息,相望
赵启一眼,便欲撤功转身御敌,却是发现自己身体此时正与赵启同样强壮的身躯
各自纠葛在了一起,无法短时间内挣得脱身,不由心中大骇。
「诸行烈一死,此前努力尽都白费,不行,决计不能让伏月门主在这里杀死
诸行烈!」就在赵启与诸行烈二人各自拼命回身,僵持不下之时,赵启忽而一咬
牙关,顺着诸行烈力道,强自扭转身形,竟尔以着自己背心生生硬接了来人那志
在必得的奔袭一剑。
就听「刺啦啦」一声金石碎裂之响,剑气冲霄,卷起山道间滚滚泥雪。俄顷,
尘土消散,场面中露出三个一动不动,定定站立的高大身影。
第三十八章变
「金刚不坏之体!」场中诸行烈与赵启的身躯终于分开,抬眼瞧见赵启此时
背心被着伏月门主一把如龙快剑击中,身体不但未受伤害,竟尔颠倒过来,反倒
将来剑蹦断,不由惊呼了一声,躬身诚诚拜服道:「不愧是我大雄宝寺戒律大佛
的嫡传子孙,短短年纪便已练成那佛门无上境界的金刚之体,适才愚兄还道有机
可乘,妄图胜此一役,哪里却知是世兄不忍驳面,刻意谦让于我,惭愧惭愧,自
今日起,愚兄愿率麾下数万儿郎倾力辅佐于世兄,无论生死皆为不弃!」
「哪里哪里,诸兄谬赞,我亦不愿诸兄一代枭雄人物就此平白无故枉送性命!」
赵启强忍着至背心儿处传来的阵阵剧痛,一手悄悄然扶着背后穿着防弹衣的痛腰,
目光狠狠盯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前,手中握着半截断剑,目光看着满地碎剑,
默默然无语的伏月门主,咬牙道:「伏月门主真是来得及时,莫非今日却打定主
意要将某家从背后一剑穿胸而死,好借故登上峰主宝座?」
「不敢不敢……」伏月门主心中虽是震惊万分,但他终究乃是雄谋机辩之人,
闻听赵启的言语发难,迅即冷静下来,拱手抱拳,深深一鞠到地,歉然执礼道:
「却是伏月太过孟浪了,伏月方才在一旁观战,见得尊者大人与这诸莽夫激斗僵
持不下,便想出剑相助,却不料途中出了差错,险些误伤了尊者大人,不过好在
尊者大人神功惊人,这才未致伏月铸成大错!」
伏月门主这番话语的悔过道歉态度说的极是诚恳,赵启一时半会也是无话反
驳,不由把眼一瞥,只在心中暗恨:「真当我赵启是三岁孩童,什么狗屁的出手
相助,分明是这伏月老贼自见面起就一直在旁偷偷窥视,见得我与诸莽夫就要冰
释前嫌,心中大急之下这才出手截击,妄图以诸行烈的性命激起山下数万悍匪的
血性与我之间生出暴乱,以达最后搅乱时局登位成功的最终目的。」
「此等富有心计胆魄的危险人物一日不除,我须日夜提防,委实难以坐稳神
照峰龙首之位。」赵启心中愤愤然想着,却忽闻身旁诸行烈鼻间[哼]了一声,
嘴中吐出一口灼热白气,张开双臂,伸手指着伏月门主,冷声邀战道:「伏月门
主,这几年你我相互之间一直看对方都不太对路,我既想除你,你亦想了某家,
怎么?今朝趁着我与世兄推手,却有勇气对某家出手,如若不然,咱们便继续如
何,某家倒要看看,今日你我二人到底鹿死谁手。」
伏月门主闻听诸行烈霸道无比的邀战之言,一对眸子里闪过一丝冷色,一挥
衣袖,身后不知何时,闪出两个背上各自背负着七把长短不一黑沉沉剑匣的劲装
大汉,挑眉应战道:「也好,大诸峰冰火两极七玄剑一直埋没在我手中多年,看
来今日方有机会出鞘重见天日!」
狂风吹过,二人周身尘雪漫天飞舞,席卷冲霄。赵启眼见二人之间便有一番
剧烈搏斗,毫不犹豫,当即出声制止道:「二位且慢交手,今日乃是我登顶神照
峰龙首之日,两位且看在我的面子上就此揭过此事如何?往后本座在这神照峰中
还有诸多事物须得依仗你们二人通力协作相帮!」
诸行烈与伏月门主相互之间打生斗死,赵启自然巴不得看热闹,甚至推波助
润。赵启更恨不得两人最好全都战死,这才方便他赵启将二人手下势力徐徐收入
囊中。只是眼下有数万悍匪压境,而神照峰中又有大半门阀势力成千上万双眼睛
尽在此地窥视。如若二人之间真个见血,赵启稍加弹压不住,这神照峰中立时就
要再度大乱,赵启可不想自己豪赌一场,千辛万苦才营造出来的大好局面就此功
败,是以这才在关键之时堪堪出手止住二人争斗。
「要打,你们请给我到私底下去斗,两个人最好全都打死一个不剩!」赵启
心中一边暗自咒骂,一边目光熠熠的盯着二人规劝说道:「怎样?诸兄,伏月门
主你们二人能否给我个面子?」
「既是世兄出言相劝,某家怎又忍心驳面!」诸行烈鼻间重重哼了一声说道:
「伏月,我给世兄面子,今日的账我且先记下了,改日再找你一并讨回!」
「断月门大诸峰遗脉子孙时刻恭迎诸宫主的驾临!」伏月门主冷冷说罢对着
赵启拱一拱手道:「尊者殿下,今日之事委实抱歉的狠,今后若须差遣,我断月
峰一脉门人子弟定然不留余力前来相助!」
「伏月门主与我许久未见,不若今日一同开杯畅饮?」赵启佯做挽留口气说
道。
赵启的这番话语,月余之前伏月门主也曾对赵启说过,只是那时赵启在这神
照峰中孤身一人毫无建树。而他伏月门主却精心修养,蛰伏许久,手中握有的庞
大势力,足够他居高临下的看待赵启。而今时却不同往日,短短不过半月功夫,
赵启俨然以宗主自居,已不再是伏月门主手中的一颗可以任意操控的棋子。并且
形势倒转急流而下,伏月门主却像是一头钻入了赵启精心布下的陷阱。十年蛰伏,
一朝心血,尽都在此瞬间付之东流,给赵启做了嫁衣。睁眼瞧着今日之后神照峰
中的多半大小支脉都要对着赵启俯首帖耳听令于前。
「唉,此子其势已成,若无变局,殊难撼动,料想短期内我断月山大诸峰遗
脉弟子又要开始漫长的蛰伏了,眼下时节唯有期待此人会尽早完成修行艺业,归
返宗门!」伏月门主心中不由万念俱灰,暗叹一声,强作欢笑道:「便不了,今
日吾门中还有诸多事宜未曾处理,伏月便在此处向尊者大人告辞了!」说罢,将
身后两名背剑大汉,召至近前,挥一挥袖袍,自顾自的匆匆去了。
「伏月走的如此迅疾,想来定是此人早已在世兄你我之间安插好诸多反制手
段,眼下世兄有某相助,大局已定,这伏月老贼定怕是担忧他麾下门人还不知此
消息,按时暴起发难,坏了他在神照峰中的最后一根断弦吧!」诸行烈瞧着那伏
月门主越行越快的身影不觉哈哈笑道。
「嗯,这伏月门主很不简单,也不知道这断月峰一脉的身后到底隐藏着些许
什么!」赵启不知为何看着伏月门主那孤影相离的背影,心中竟尔生出一丝惺惺
相惜之意。
「伏月老贼现在的势力或许不值一提,但他朝前一辈的势力那却是可得通天!」
诸行烈看了赵启一眼诚然说道。
「噢,愿听诸兄替我解惑!」赵启精神一振,心中猎猎好奇。
「未知世兄可曾听过大诸峰重紫神君之名?」诸行烈说道。
「重紫神君?」赵启听诸行烈提起这个名号,心中生出一股熟悉之感,隐约
然好似在何处听闻过,但确切的内容却又回想不起来。
「不错!」诸行烈拂去袖间尘土道:「这重紫神君乃是神殿大诸峰一脉的玄
境强者,艺业通天,殊为可怖,据说半只脚已隐约然踏入神殿四百年间未曾有人
到达的大乘之境!」
「大乘之境!」赵启闻听此言猛地心下一惊,他此前修习明神功时曾得云韵
相授,自是知道这玄功境界分别为玄功一至十层,玄功六层为小圆满,十层以上
为大圆满,大圆满亦称玄鬼之境。这再往上来便是最后的,合道,大乘,蹈虚三
途。寻常人等修习玄功至三四层便已俨然是一脉之中的定睛人物,而似赵启这般
把玄功休至小成圆满者更可为一方势力之首执牛耳者,如若玄功休至大圆满之境,
那便不能再以寻常世俗的身份来衡量此人,其必是威震一方的通天大能巨孽。
而在此大圆满玄鬼之境再往上的最后三途,赵启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够去猜
想的。
「料想那神念老殿主也是如此大乘之境吧!」赵启口中不无震撼道。
「也应当所差无几吧!」诸行烈好似亦不清楚神念之修身境界,点头说道。
「合道为仙,大乘为圣,蹈虚为神,神州九陆千百年来能够化圣成神的也仅
仅只有一人而已,你们这两个小后生当真以为大乘圣境是那么好踏入的吗?」而
在此时间,却见那鹤神通姬不烈不知何时脚上踏着一双芒鞋走至赵启与诸行烈的
身后,鼻间微微冷哼了一声,道:「神念老殿主乃是合道仙境,至于大诸峰此间
秘事乃为神殿禁口,若不知详情,还是不要妄加打探的为好!」
鹤神通说着看似浑浊的老眼横瞥了赵启一眼道:「小后生你若真想修得一身
滔天艺业,老花子还是规劝你赶紧回你的僧父座下,莫在神照峰上胡乱招摇,这
数百年来古井不波的神殿说不得便要变了!」说罢将手中烟杆插入后腰当中,拔
出葫盖儿微抿一口炎阳,佝偻着身子,摇摇晃晃的孤自去了。
「为何提到重紫神君一事鹤老神通会如此不悦,莫非二人之间曾有间隙?」
赵启脑中久久回味着鹤神通临别赠言,心中疑惑万千:「那伏月门主的先辈重紫
真君大诸峰一脉又究竟发生了什么,竟会引得鹤神通如此义正言辞的通明令警告,
还有鹤神通口中所述的生变究竟是什么,莫非他是指撞钟开祭?」
赵启听闻鹤神通临别时所说的一番话,有太多太多的疑问陈杂在心,一时想
不清也理不顺,不由一对浓眉微微蹙起,心中即是在担心那此时此刻不知到底身
在何处的杨神盼安危,又是在深深担忧着自己在这神照峰之上辛苦发展势力最终
究竟有无善报。
「鹤老神通说的对,禁口禁口,这些事情咱们以后就不提了!」诸行烈看出
赵启眼中担忧,忽而一拍赵启肩膀,哈哈笑道:「赵世兄莫要介怀,有宝寺大佛
相为庇护,相信在这乱世之中没有几人敢于谋略加害世兄,诸某却在这里恭贺世
兄,祝世兄早日感悟天道,承接大佛之衣钵了!」
「多谢诸兄吉言。」赵启亦拱手回礼,心中却止不住的暗笑道:「这诸行烈
心中的如意算盘怕是打的错了,我若在此生根扎下势力,定然不会轻而易举的放
弃。」
赵启心中虽在不住的嘲笑着诸行烈的一相情愿。然却殊为不知诸行烈方才对
赵启所说的这番话语竟是发至肺腑的艳羡之言。如若赵启身份是真,且肯与诸行
烈对换,诸行烈宁愿舍去自己现今手中所拥有的一切也要归返大雄宝寺承继戒律
大佛衣钵!
「超脱万物,不生不灭的奥秘是多么的诱人心弦啊!」诸行烈心中略做感叹,
收起那满脸溢于言表的羡慕之色,对着赵启正色道:「赵世兄,今日时光正好,
莫如由某家来做东,在这万象门中摆酒设宴,来款待世兄与在场的神照峰诸脉耋
宿,也正好藉此时机宣告世兄之掌峰实权!」
赵启有了上次遇冷的经验教训,却是知道自己此时不能操之过急,不说现今
神照峰中还有小半势力不知赵启今日与诸行烈决战之果。更说方才赵启冒冒失失
毫不顾忌的饮了鹤神通的一大口炎阳烈酒,时至现在,酒劲上涌,赵启已隐约然
感受到自己的脑中有一丝眩晕之感。若此时便应了诸行烈的门下宴请,届时入会,
只怕得会出了洋相,这可大大不利于赵启今后在神照峰中树立威信。
赵启是以连连摆手婉言相拒道:「不急不急,多谢诸兄好意相待,只是今日
间我有诸多感悟在身,须得加紧时间好生打坐参化,待得来日有所突破,我必在
神罚殿中摆酒力邀神照峰诸雄前来参会,届时还望诸兄不计过去前嫌,定要前来
与我痛饮一番!」
「噢,好吧,这次我等众兄弟不能开怀畅饮却是可惜了。」诸行烈把手一伸,
把住赵启手腕道:「赵世兄,待你出关之日,我必为你送上一份巨大惊喜!」言
辞之中已有替赵启扫除神照峰中剩余阻碍之意。
「诸兄弟的这份大礼那我便却之不恭了!」赵启眸中一亮,回手把住诸行烈
一双粗糙大手,哈哈笑道:「兄命既吾命,今后在这神照峰中你我兄弟二人当一
同携手共渡难关!」
「好好,同生死,共富贵,赵世兄既有此意,诸某这个做兄弟的定然也不教
你失望!」诸行烈一摆手,咧嘴哈哈一笑道:「儿郎们,且去取黄纸香烛烈酒来,
我要与赵世兄在这神照峰山巅之上烧纸焚香,义结金兰!」
………………
第三十九章扑朔迷离
晃眼间时日便已流逝大半。天色微暗,暮色西沉。赵启以手支额,斜靠在神
兆宫殿门之前头痛不已。他适才与诸行烈结拜之时便已深感头昏。二人歃血为盟,
祭天完毕,赵启颇废了一番唇齿,这才将诸行烈与万象门中数万悍匪堪堪打发走。
好不容易送走众匪,鹤青阳又率领着神鹫峰一脉势力相关的门主前来恭贺,赵启
无耐只得强打起精神与着鹤青阳等一脉耋宿虚与委蛇。此次前来观望赵启与诸行
烈决战的神照峰门人颇多,几达数千上万,赵启这一路拜别接待下来竟连一丝运
功恢复调养的机会也无。待到日落之时,赵启终将神照峰诸人送走,这才觑着机
会稍稍休息一二。
赵启晃了晃略微有些不清醒的脑门,反手一按那被伏月门主悍然一击刺中的
背心儿处,不觉就是一阵猛烈疼痛。
赵启「嘶」地一声,倒抽了一口凉气,心中暗自骂道:「这伏月门主下手可
真狠,若非今日我多留了一个心眼穿着防弹衣出门,只怕此时尸体已然凉透!」
就在赵启方在心中暗骂伏月门主心计狠辣之时,花玉道人那张长着倒三角眼
儿,不合时宜的黝黑马脸复又凑了过来,笑嘻嘻的讨好似说道:「沈师兄让我来
请首尊入席,他已召集好门人,在神兆宫中摆好宴席,只待首尊驾临。」
赵启好不容易有机会独处歇息片刻,又被花玉道人言出打扰,不由心生恶烦,
摆手道:「不去不去!」
花玉道人站在一旁却是惊的呆了,没有想到面对赴宴邀请,赵启竟是如此态
度。
赵启似乎是察觉到自己失态,不由以手掩鼻轻咳一声,遮掩道:「今日我在
神兆宫中剧斗一场,消耗甚是巨大,现在却有些疲乏的紧了。」
赵启说着话脑中眩晕感仿佛又是加重了几分,当即加快语速摆摆手道:「花
玉道人,你且前去转告沈神官就说今日本尊有事,先回神罚殿了,今日这携手抗
敌的这份恩情本尊会记在心里,改日定有奉还!」
赵启似乎是怕花玉道人唤来沈天官再行纠缠自己,连忙强振起精神抬脚踏步,
大步行下山去,一边走着,嘴里还一边叫唤着:「本尊留在神兆宫中的女子,你
们须得帮我照看好了,她若有个闪失本尊定然唯你神兆宫试问!」说罢,脚下大
步不停,飞也似的行下山道。唯独留下那在寒风中孤自凌乱的花玉道人。
「不去便不去呗,犯得着发这么大的火气,首尊大人这又是在撒哪门子气。」
花玉道人把嘴一撇,小声嘟囔着说道。一甩手中用寸余金辉银毫重新打造出的崭
新浮尘,脸露贪婪之笑,正待好生抚摸片刻,忽而眼皮一跳,瞧见了一个极为熟
悉的黑色人影从神兆宫山门前的陡峭岩壁之上悄然跃下。身影纵入赵启行过的山
道中后迅疾消失不见。
「不好!」花玉道人蓦地一声惊呼,甩动浮尘正欲追上,忽而似乎是想起了
什么,猛地一下停下脚步,稍稍犹豫片刻后忽而调头飞奔。
只是还未等他奔出数步远,忽而脑后生风,一个趔趄倒栽出去,那又矮又壮
穿着一袭花青色道袍的花玉道人一头撞在坚硬的地阶之上,竟尔这般直接昏死过
去。
「哼,无知小辈,你道老夫的炎阳酒是那么好喝的吗。」
少顷,一个抽着旱烟的岣嵝老者从花玉道人身后栽倒的地方缓慢显现身形。
一张干瘦的老脸之上沟壑纵横,浑浊的眼眸盯看着那黑影消失方向嘿嘿笑道:
「有趣,有趣,竟然真个勾出了一尾鱼儿来,花子我倒想看看,是什么人敢对大
宫主看重的人背后出手。」一张嘴,吸溜了手中烟枪嘴儿片刻,对着半空吐出了
一口浓浓雾气。
*****
赵启的步子很沉很沉,他从来没有想到过那一口炎阳酒的后性烈劲竟然会如
此之大。大到赵启方才行出数里路程,脑子里便晕晕沉沉的,身体打颤,脚步不
稳,几十步行走下来踉踉跄跄的几欲摔倒。
此时天空之中阴雷密布,不过片刻,密密麻麻豆大的雨滴裹着劲风倾盆飘落。
「不行…下大雨了…再这样没头没脑的行着山路瞎走下去,我非摔死在这不
可,不能再走山路了,我需找个地方好生调息,将腹内炎阳酒的霸道的烈性尽数
化解。」赵启如是想着,醉眼环首四顾,却未发现周身有何地方可供自己避雨调
息,不由心下很是懊恼,十分后悔自己方才没有答应花玉道人一同入得神兆宫中
摆酒入席。
「纵是醉死出丑也好过此时被淋得落汤鸡也似!」赵启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
了,伸手紧了紧横挂在腰背之间的枪支弹药,随意在山岩下找了一块靠背大石盘
腿踞坐。少顷,赵启放下枪支,运气沉胸,方一运功,却是骇然的感觉自己的丹
田好似正在被着一阵烈火猛烈焚烧一般,致命的疼痛煞是灼人。
在这阵阵灼烧的强烈痛感刺激之下。赵启不由连忙驱散了内功,用手捂着小
腹,几经吃力的大口喘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竟无法主动运功化去酒性,
这炎阳酒究竟是有何等玄功修为之人才能给喝下。」
赵启一想到白日里自己曾听闻的炼制成此酒需七十七道剧毒之物,便觉脑中
传来一阵眩晕,「鹤老神通是祈皇朝御下之大能者,应当不会害我才对。」一番
撤去体内玄功禁制,炎阳酒凶猛霸道的酒力复又快速袭上赵启心头。倦意袭来,
赵启几般坚持不住之下,终于一下瘫倒在身后靠背大石之上,大口大口的艰难喘
息。
凛然刺骨的冰冷雨水劈头盖脸的吹打在赵启面门之上,这让赵启稍稍清醒,
勉力睁开眼帘,目光透过乌云环绕,漆夜如墨的苍穹,恍惚间似乎瞧见一袭模模
糊糊的诡异黑影凝身立在自己的眼前。
「是谁!」赵启悚然一惊,眨了眨眼,几疑是自己因醉酒而生出的幻像。
但旋即半空之中「磕嗤嗤」一声猛地惊雷响过。一道亮如银蛇的闪电陡然间
划过天空。藉着那一瞬间电闪而过的雷光,神兆宫下幽深寂静的峡谷山道间蓦然
清晰明亮,电光映照下的一张青铜色古怪狰狞獠相端的甚是那般诡异骇人。
「是你!」赵启看清楚那张骇人面孔不是自己眼中的幻觉,心中震撼万分,
旋即便欲抬手去拿身旁被自己摆放在地的G—22式阻击步枪,可是却是发现自
己此时哪有力气抬动双手!
「真是阴魂不散,这杀才赶早不早,偏偏要在这个时间!」赵启此时已经认
出来人便是此前曾两次出手偷袭刺杀自己的青铜怪面之人,在阵阵强烈酒劲的刺
激下与敌强我弱的巨大的差异悬殊中,赵启无法去思考如何去抵抗,也无法做出
任何的反抗动作,不觉全身上下一片冰凉,「唉,完了,不想千方斗争,最后还
是逃不过……」
赵启用全身最后的力气抬起眼皮,目光越过青面怪人,看向远方那漆墨一片,
灰沉沉的天际,无声叹息。
「也罢,我真的好累…也该是时候让我好好休息一下了!」
赵启的思绪渐渐淡漠,分离。一阵浓浓的倦意侵袭全身,赵启的眼帘慢慢阖
下,视野中逐渐混沌一片,慢慢的整个世界始于黑暗。
……………………
(全书完)
※※※※※※※※※※※※※※※※※※※※
————作者语
???卧槽……什么?没看错吧……这就结束了??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啊哈哈哈,赵启的风光之路才刚刚开始,我怎么舍得让他
结束A。A!
另外,还有,大家不要老是再催我写肉戏肉戏……该到有时自然有,不该有
的我也不会强写,本书的篇幅很长很长,故事也才刚刚展开冰山一角,还有很多
精彩的构想剧情桥段未曾写出。
也不要骂我太监,不是不写……我就是一个字——懒!懒的去读,懒得去写,
更懒得去整理大纲……
我的码字速度也是超快的,码这七章也不过只用了四天,若我全力开写以这
速度要完本此书也最多在一两年之间。
反正短时间内也写不完,我的行文风格又和其他作者不同,太过怪异,你们
读着如果觉得不适应也别太挑剔,思想虽然无穷,笔力终究有限,就这样将就的
看着吧A。A说完了懒惰的理由,再来说一说剧情,眼下神照峰的乱局算是有了
一个明面上的收势,赵启今后的斗争方向将会转为神殿其余几大诸峰与神王宫当
中,我设定的这个虚构的大世界太过尔虞我诈远超现实,各脉势力人物相互勾心
斗角间又互相牵连纠葛,赵启需要成长学习的东西太多太多,嗯,总之赵启的逆
推造反之路还有够走一段时间的,书中各类风格的女主角也不止这几个,神殿,
朝堂,各番镇卫军,三川遗民,大雄宝寺,以及暂时以神殿势力为主导的各大外
陆派系,我想写的太多,太多,能否通畅舒舒服服的写完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
(承接上文)
※※※※※
赵启鼻间闻到一股诡异的刺鼻之味,猛地打了一个喷嚏,弹坐起身来。却见
面前一张满布疤痕的可怖脸庞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赵启吓了一跳,抬手推开呵斥
道:「劫龙你又在这里搞什么鬼,平白无故吓老子一跳。」话音说着,忽而像是
想起了什么,连忙伸手一摸床榻,发现G—22式阻击步枪就在自己身侧,不由
心下稍安,开始打量起周围的情形。
只见偌大个华宫内中流光溢彩,装饰镶嵌各类玉石雕塑,有栩栩如生的菇毛
走兽,亦有死气沉沉的枯木植雕,充满活力的同时不失郁霾。宫殿正中隔着一道
屏风,屏风后摆着两列四个巨大药鼎,黑烟袅袅,地板上鲜红的红毯铺就,与周
遭环境相比不合时宜,分外刺眼。内外各分两排,站了十数余名手捧铜盆蛊物的
侍从。卧榻之前,劫龙缓缓收回手中一截枯木焚香,吹熄了火星,那兀自尖锐的
声音桀桀笑道:「还好还好,那毒火鹤姬不烈下手还是有几分眼力劲的,炎阳酒
的毒性虽烈,却不至于将你毒死!」
「炎阳酒?」赵启心中悚然一惊,想起了自己昏迷之前的最后一刻看见的那
幕情景,不由一把捉住劫龙单手问道:「劫龙,那袭击我的青铜怪面之人呢,还
有我现在在哪?」
「你在我的药王宫。」劫龙被赵启一下扣住手腕,满是狰狞疤痕的面皮不由
微微一抽扭曲,忽而眼中精芒一闪,锯木般的嗓子阴阳怪气笑道:「袭击你的怪
人被我的手下给击退了,怎么样?神照峰的大尊者赵启,为了救你我的药奴可是
委实死伤不少,你却说说该当如何谢我?」
「击退?你们加在一起怕是都没有这个实力吧?」赵启毫不留情将劫龙的谎
言直接说破,他忽而明白过来,听出劫龙话中深意,不由浓眉一蹙,恼怒道: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派遣门下侍从走狗来跟踪我,莫非你忘了升仙散发作时
恐怖的药力,还想再试上一试?」
影卫劫龙闻听赵启口中之言,好似蓦地一下被毒蛇给咬了一口,猛地拂袖扫
开赵启紧紧扣住自己的大手,后跳一步,如锯木般沙哑的嗓音惊叫道:「别碰我。」
这些时日以来,饱受冰毒毒瘾磨难发作的劫龙除了执行神殿的日常的巡山职
责外,所剩其余时间都在药王宫中偷偷研究着赵启手中的白色粉末。途中历经多
次尝试,试图彻底解析药性,但不想均是无一例外的失败了。更且他的这一系列
行动不但没有成功破析成分,反倒白白浪费了大半,这让享受其中而又深恶其痛
的劫龙心中暗自痛惜不已。在手中升仙散几经告罄无奈的情形下只得派遣座下药
人前去跟踪赵启,试图找出制作升仙散的主要秘诀。而却不想刚巧不巧遇见了炎
阳酒药性发作昏死过去的赵启,并之将其偷偷带回行宫。
此刻的劫龙深深畏惧着升仙散那不可抵御的药性,双手握拳,缩在角落,如
惊弓之鸟般高度严防戒备着赵启途中发难。
「告诉我,是究竟怎么一回事,作为答谢,我会告诉你这升仙散的最大机密!」
赵启眼中光芒闪动,沉声说道。
「是神火鹤姬不烈,昨日的事是他布的局,也是他出手救得你!」劫龙一只
猩红的独眸紧紧盯着赵启,踌躇片刻后说道。
「鹤老神通?」赵启闻听此名,略微一想便明了了前因后果,心下了然道:
「原来是鹤老神通,只是为了抓捕那怪面人与我说便是,却为何要我饮下那炎阳
酒?」
赵启百方思量也想不出其中关键,忽抬眼说道:「未知鹤老神通此时身在何
处?」
「伤重,不治,天机宫的神庭真人正在延其性命!」回应赵启的却是影卫劫
龙那快速而尖锐的声音。
「什么?」赵启心中大吃一惊,他本以为以鹤神通的无上神通手段对付那青
铜怪面之人定是绰绰有余,却不想一场剧斗下来竟是落得个险些陨命当场,不由
心中一凛,暗道:「鹤老神通境压千人,那日显现出来的手段何其恐怖,昨日竟
被那青铜怪面之人打成重伤?」
「不对,如若那青铜怪面之人有这等手段我也定然活不到今天。」赵启心中
一念想过又旋即否定了这个想法,心道:「那青铜怪面之人曾与我交手,并没有
能够击伤鹤老前辈的骇人手段,这打伤鹤老前辈之人定然另有其人!」
赵启怔怔沉思间,却听一旁劫龙催促说道:「好了,赵尊者,我知道的都已
经告诉你了,那升仙散的秘密快告诉我吧。」
赵启被打断思绪,浓眉一挑,看着那劫龙满布疤痕的可憎嘴脸,不觉心中厌
恶,本欲言出讥讽,忽而心念一动,脸上露出恶趣味的笑容道:「升仙升仙,你
可知此药为何名为升仙?」
「你却说说。」劫龙那只猩红的独眼机警的看着赵启眼眸,好似生怕被赵启
哄骗。
「所谓升仙便是飘飘若仙,行那快美之事!」赵启瞥了那过度紧张的劫龙一
眼,好整以暇笑道:「这既然是极为快乐之事那便没有停留下来的道理,是故这
升仙散最大的秘密就是没有解药!」说罢仰头哈哈一笑,背起枪械,站起身形走
至劫龙身前,伸手拍了拍劫龙那因愤怒恐惧而不住颤抖的肩膀,笑道:「这升仙
散一经服用便深入骨髓,深入灵魂,你这一辈子都别想再摆脱,所以本尊劝你还
是别再寻找什么破解之法了,因为那根本没用的!」
赵启一语说完,伸手又拍了拍劫龙那扭曲的吓人的鬼脸,面带微笑道:「重
新做人,好好学一学怎么去做一条不咬人的好狗,乖!」一紧手中枪械便欲离开,
却猛地听闻身后劫龙一声凄厉尖吼:「——赵启赵姓尊者!」
「怎么?乖狗儿,你还有话说?」赵启停下脚步,转过头来,戏谑的眼神看
向脸色煞白不住扭曲变幻的劫龙道。
「我有情报要跟你交换!」那劫龙的心理似乎是经过一番猛烈斗争,忽而一
伸手捏破了手中一个紫色药囊,瞬见在场宫殿内的十数余个手捧铜盆蛊物的侍从
俱都七窍流血倒毙在地,劫龙却丝毫不为心痛,那如夜枭般的嘶哑嗓音低沉说道:
「老殿主冲击大乘圣境失败,唯恐寿元无多!」
「不可能!」赵启乍闻惊雷,心中下意识的否定了这个想法,神念最多不过
七八十岁的年纪,便算是冲击大乘圣境失败,那以他合道仙境的修为亦有两个甲
子寿元,多多少少也能有着余下三四十年的寿命,怎么可能会在短时间内燃尽生
命?
劫龙在赵启怀疑的目光审视中,微微靠近,附耳说道:「昔年老殿主与重紫
神君在大诸峰上一战,已损了半甲子多的寿元!」
「原来如此!」赵启点了点头,心下略加回想这才驻定了劫龙所言非虚,当
即点了点头道:「很好,你的这个消息对我来说很有意义,待我折返我会差人将
你一季所需用度送来!」
「一季不够,至少也要半年!」劫龙恶狠狠的语气对着赵启说道。
「你敢和我讨价还价?」赵启抬眼一瞪,怫然不悦道。
「我今日既告诉你这条消息便已经放下自己的身家和你一起豪赌,你不必担
心我之反水!」劫龙气喘吁吁说着,忽而阴狠的神色一变,转而眯起一只独眼促
狭笑道:「更况且老殿主冲境失败,定要赶在寿元耗尽之前奠定神州铁律,定神
州开祭在即,赵尊者你便不想尝尝你那心中朝思暮想的那盼小娘吗?」
赵启闻听劫龙提起内心柔软,不由脸色一变,喝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半个时辰之前,杨神盼那小骚妮子曾来此处看过你。」劫龙淡淡然说着,
一张丑脸之上露出如有深意般的诡异怪笑。
「所以然后呢?」赵启不愿在劫龙面前露出心境破绽,强自装作毫不在意道。
「然后杨神盼那小骚妮子让阗亲王那老色鬼在这给撞见了,见实在纠缠不过,
便让其褪了裙袜,抱到床上去给玩了大半天的白嫩长腿儿。」劫龙一边说着独目
中精光闪动,那可怖的脸庞之上皱起了一阵令人作呕的恶心笑容。
「居然又是这群该死的庆氏皇族子弟……我恨……总有一天我会……」赵启
听闻心中女神再度被人恣意侮辱,心头无名业火不觉烧起,沉声问道:「那现在
呢,盼儿姑娘身在何处?」
「这还用的着问吗?阗老色鬼那一伙宗族贵戚来我这药王宫中本来就是为了
取药壮阳助乐,既然碰见了那千娇百媚的盼小娘子又怎肯放过,在这床上赏罢了
穴儿,玩罢了腿儿,自是一路痴缠着盼小娘跟回寝宫去抓奶儿,操嫩屁眼了。」
劫龙说着嘴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道:「我道杨神盼这小骚妮子在床上有多矜持
呢,不过是让那几个老色鬼在床上掰着腿根儿多看了会穴,便春潮荡漾的往外泛
水,若非我今日事急,非让杨神盼那小浪蹄子在这床榻之上被人多日上几回小嫩
屁眼儿不可!」
药王宫影卫劫龙恨恨说着,瞥了一眼赵启笑道:「怎么样赵尊者,你我现在
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满足了我的要求,我便设法帮你达成夙愿,开祭之时让
杨神盼那妮子挺着大白奶儿跪在你的面前,让你第一个玩奶儿开苞操穴!」
赵启强自压制住内心中几欲噬人的狂烈愤怒,一双虎眸中寒光绽放,冷冷道:
「待我忙完了山门内事便差人与你联络,这些时日你且看好了神念老儿,其间如
若出了些许差错我决饶不了你!」说罢不再多言,当即掉头便大步行出药王宫。
劫龙薄薄的嘴唇微一撇动,如有算计:「赵尊者,你若真个想在神殿中第一
个品鉴品鉴那盼小娘的小嫩穴儿,便请加快速度,留给我们的时间就要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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